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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第三条路?”
他问,“既能保住真实,又能抵御控制?”
谢婉凝视他许久,终是叹息:“或许有。
但需要一个人愿意成为‘噪声’。”
“什么意思?”
“在所有频率之上,制造一种永不规律、无法模仿、拒绝被解析的声波??它不传递信息,只代表混乱本身。
回响者追求秩序,伪谢婉传播统一,而‘噪声’的存在,将永远破坏他们的完美闭环。
只要噪声不停,他们就无法建立绝对声治。”
“谁能做到?”
“你。”
她说,“只要你愿意放弃‘理解一切’的执念,选择成为那个说‘不’的人。
不是对抗,不是解释,只是存在??以不可控的方式存在。”
承光愣住。
成为噪声?
不是英雄,不是救世主,不是守护者,而是一个打破规则的杂音,一个让系统永远无法闭合的漏洞?
他想起自己三日不眠研读《反读十三策》,想起亲手书写“界限公约”
,想起为每一个失踪盲工念出名字……他一直想做的,是理清混乱,建立秩序。
可现在,谢婉告诉他:真正的自由,或许恰恰在于保留一部分无法被整理的混沌。
“我该怎么做?”
他终于问。
谢婉递来一支笔,通体漆黑,笔尖如针。
“写下你的怀疑。”
她说,“不是答案,不是信念,是你内心最深处的不安。
写得越多,噪声越强。
然后,把它投入井中。
从此以后,你不再追求完整,而是拥抱断裂;不再渴求真相,而是容忍模糊。
你将成为活的悖论,行走的矛盾。”
承光接过笔,指尖发抖。
他蹲下身,在虚空中书写:
>我害怕我们记得太多,却忘了如何生活。
>我怀疑所谓觉醒,不过是另一种催眠。
>我不确定谢婉是否值得追随,还是只是我心中的投射。
>我甚至不知道此刻与我说话的,是不是真正的她。
>或许我也早就疯了,只是不愿承认。
>或许历史从未前进,只是不断重播同一段痛苦。
>或许……根本没有‘或许’,这一切都是徒劳。
每一句落下,空间便震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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