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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胆小鼠辈。”
她低声嗤笑，语气里满是轻蔑。
“刀还没落到自己身上呢，就先吓破了胆。”
西府，小厨房。
与主屋的剑拔弩张不同，这里总是弥漫着温暖湿润的食物香气。
灶上小火慢炖着乌鸡汤，陶罐里小火煨着各色滋补食物，灶下一抹青色身影忙忙碌碌，添柴、看火、不时打开锅盖查看，活计虽多，动作却井然有序，异常麻利。
空空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掀开汤锅的盖子，一股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仔细看了看汤色和鸡肉的状态，转头对正在一旁忙碌的厨娘周婶轻声道：“大娘，鸡肉炖好了。”
周婶“哎！”
了一声，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来利落地端下汤锅，“剩下的我来料理，小师傅出家人，莫接触这活计。”
空空知道这是周婶体贴他，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乖巧地退到一旁不碍事的地方，清澈的眼睛却还跟着周婶的动作转。
周婶一边熟练地将炖煮得骨肉分离的鸡肉撕成细丝，一边忍不住打趣这个勤快又俊俏的小和尚：“小师傅真是心细手巧，又懂得照顾人。
我家小姐能认识你呀，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喽。”
空空闻言，白皙的脸颊顿时染上一抹薄红，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最终却只是微微低下头，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竟像是……默认了。
半个时辰后，空空端着精心准备好的药膳，轻轻推开楚绢的房门。
楚绢正懒洋洋地趴在柔软的锦被上，手里捧着一本民间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开门声，她眼珠动了动，装作浑然未觉，只用余光瞥见那一角熟悉的青色僧袍，便立刻收回视线，将脸往话本里埋了埋，佯装看得入神。
直到空空走到榻旁，将食盒放在小案几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楚绢才像是刚被惊动一般，抬起眼皮，没好气地朝空空飞过去一个眼刀，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叛徒。”
空空对她的指控不置可否，面色平静地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熬得糯软喷香的鸡肉蔬菜粥。
他坐在榻边的绣墩上，用瓷勺轻轻搅动散热，然后舀起一勺，仔细吹温了，才递到楚绢嘴边。
楚绢倒是没拒绝，就着他的手吃了，咽下后立刻开始秋后算账，鼓着腮帮子质问：“说！
昨天干嘛非要在我父亲面前拆穿我？害我被训了半天！”
空空动作不停，又舀起一勺粥，语气平和却坚定：“为了提醒你，也恳请你，不要再让自己身处险境。”
他抬眼，目光清正地看着楚绢，“你并非孤身一人，你还有家人，有……朋友。
我们都会为你的安危担忧。”
楚绢自然明白自己上次孤身涉险、用火药炸死那八个打手的行为有多冒失，此刻被空空点破，顿时有些气短，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要你管。”
却也自知理亏，没再继续纠缠。
又一勺温度恰到好处的粥递到嘴边，楚绢顺从地吃了，却还要故意挑剔：“味道好淡，是不是忘了放盐？”
空空继续耐心地喂她，解释道：“我特意没有放盐。
你背上伤口未愈，又在服药，饮食需清淡些才利于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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