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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当年有三百名志愿者自愿接受植入,只为换取社会安定。
可没人知道,他们的意识并未真正沉寂,而是被困在芯片与服务器之间的灰色地带,成了沉默的幽灵。
男孩突然停下,指向一堵倾斜的墙:“那里,有人在写诗。”
林婉走近,拂去积雪。
墙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笔迹各异,却都使用同一种即将失传的象形文字??那是上世纪末民间自发创造的“心语符”
,专用于表达无法言说的情感。
她取出《未竟之声?终卷》,书页自动吸收墙面信息,随即浮现一段新文:
>“我们签下同意书时,以为只是交出眼泪。
>却不知他们连心跳的节奏也要修改。
>芯片将‘悲伤’定义为错误,
>将‘思念’标记为异常,
>我们的身体学会了微笑,
>我们的灵魂却在无声尖叫。
>直到今天,
>一道不属于系统的电流掠过残网,
>我们终于想起:
>原来痛,也是一种活着的语言。”
林婉闭眼,指尖抚过那些刻痕。
她能感受到,三百道意识正在墙后低语,像被困在玻璃瓶中的萤火虫,微弱却执着地撞击着瓶壁。
“你想放他们出来吗?”
她问男孩。
男孩摇头:“不是放,是接。
他们需要一个耳朵,一个愿意听完所有废话的耳朵。”
林婉深吸一口气,将播放器贴在墙面上,按下“录音”
键。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任风雪扑打面颊,任时间缓缓流淌。
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起初什么也没有,只有风声与机器低鸣。
但渐渐地,播放器的指示灯开始闪烁,绿色光点如呼吸般起伏。
第一句响起时,她几乎站立不稳。
“我想我妈了。”
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说过,只要我乖乖的,她就会回来接我。
可我一直乖乖的,她再也没有出现。”
接着是女人的叹息:“我丈夫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别关灯’,可他们把这句话从我的记忆里剪掉了,说我情绪不稳定。”
然后是老人沙哑的呢喃:“我孙子的名字叫晨光,可他们说阳光会引发群体性躁动,所以禁止一切与‘光’相关的词汇……我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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