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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吏和司马对视一眼，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惊慌，二人脚步悄悄挪动想要离开，却被狄云抽刀拦住。
“二位，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不留下来看这场好戏吗。”
冰冷的刀刃指着二人的脖子，瞬间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二人讪讪一笑，眼神灰败，他们知道自己完了。
县衙的大厅里，李景仁举着刀一步步靠近。
张县丞脚步不断向后挪动，语气里再也没了先前的淡定与稳重。
他双腿发软，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你放下刀，本官配合你们，只要放下刀一切都好说…别冲动，本官是朝廷命官，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本官有钱，我可以把钱都给你，只要你饶我一命，那一百两黄金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有，我再给你一百两，不…五百两，这可是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只要你饶我一命这些钱就是你的家了。”
“我错了，我不该不配合李御史，求李御史饶我一命，我全交代，这些都是我干的…”
李景仁面无表情，望着被逼到角落瑟瑟发抖的官员，他神情惊恐，伴随着一阵恶臭袭来，胯下一滩黄色的液体流出。
他被吓尿了。
刚才还义正言辞，口口声声说别人诬陷他，还说要向朝廷弹劾李义府的人，这个时候却是什么都说不出话来。
他鼻涕眼泪止不住掉下来，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李御史饶命，我承认这些都是我干的，我认了，我现在就可以签字画押，我愿意向朝廷伏诛。”
“哦对了，”
张县丞眼睛放光，似是想到了什么，“这些钱不止我一个人贪了，我可以把这些人都供出来，只要你们能饶我一命我什么都配合！”
死亡的危机笼罩在头顶，让张县丞有些口不择言。
李义府望着他忍不住摇头。
“你不是怕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你倒是也不笨，这个时候愿意认，愿意向朝廷伏诛，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进了刑部大牢，你这条小命就算保住了。”
“可惜…本官说过，己经给过你机会了，奈何你不珍惜。”
李景仁手中的刀指着张县丞的脖子。
对方眼神惊恐，脸色苍白。
李景仁呵的笑了一声，道：“那些被你逼死的百姓，死前也是这般恐惧，他们也曾哭喊着求饶命，可惜，你从来没给过他们机会。”
说完便不再犹豫，一刀挥下。
望着在眼前越来越放大的刀，张县丞一时之间忘记了思考，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逼死百姓的时候。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他的上司在他面前将一个小妇人打的遍体鳞伤，只因她家田地被占，而她的男人不服骂了对方几句。
那小妇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口鼻流血，看起来格外的凄惨，鞭子抽在她的身上带起一道道血痕和凄厉的惨叫。
到最后，她连惨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上司将一把短刀扔在他的脚下，语气淡漠。
“杀了他，从此有本官罩着你，否则…”
上司的话没说完，但张县丞知道后面的话。
他哆哆嗦嗦的举起短刀，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将短刀送入妇人身体的，只记得那时妇人的眼神。
恐惧，害怕，不甘，以及滔天的恨。
恍惚中，他又看到那个小妇人临死前的模样，她口鼻向外渗着血，放肆的笑，快意的笑。
“原来，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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