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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平静，“幼时，宁安奉旨教导我们礼仪、律法、政务。
她严厉，却不失耐心；她苛刻，却教我们识字断案。
我们曾敬她如师，畏她如母。
直到某一夜，我无意间听见她与心腹密谈，才明白她所图者，非辅佐幼主，而是代天临朝。”
她环视众人：“我们没有立刻揭发，是因为证据不足，更是因为恐惧。
那时我们不过十岁出头，手无寸权，一旦失败，便是灭门之祸。
我们选择隐忍，暗中搜集罪证，联络忠臣，等待时机。
这一等，就是十二年。”
台下一片寂静。
昭蘅接过话筒：“有人说我们夺权篡位。
可请问??是谁在仁宗驾崩当晚，伪造遗诏，欲立傀儡皇帝？是谁调动禁军包围东宫，意图斩尽皇嗣？又是谁，在得知计划败露后，服毒自尽，也不肯留下口供？”
她声音陡然提高：“宁安不是被我们打败的，她是被自己的野心吞噬的！
她本可以名垂青史，却选择了背叛初心。
这才是最痛之处??她明明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却为了权力，亲手毁掉了一切。”
此时，那名青年儒生缓步走上台来。
他身穿素袍，面容清癯，正是当年砸牌位之人，如今已是太学博士，专授“政治伦理”
。
他向四位老人深深一拜，然后转身面向大众。
“诸位。”
他声音不高，却穿透全场，“我曾恨你们入骨。
我以为祖母是悲剧英雄，被五个女人联手构陷，含冤而终。
为此我苦读十年，只为洗刷家族耻辱。”
他停顿片刻，眼中泛起泪光：“可当我查阅原始档案，看到那份由她亲笔签署的‘清除名单’??上面写着‘张氏五女，年幼聪慧，恐成后患，宜早处置’时，我的心碎了。”
台下有人抽泣。
“我才明白，她从未把我们当学生，只当棋子。
她教我们，是为了控制我们；她疼我们，是为了利用我们。
她的爱，是有条件的交易，而非无私的付出。”
他转向四位老人：“你们没有报复她的后代，反而允许我们讲述她的功绩。
你们没有销毁她的文书，反而将其公之于众。
你们让我懂得，真正的正义，不是以暴制暴，而是以真破妄。”
他说完，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双手奉上：“这是我撰写的《宁安评传》，书中既录其政绩，亦载其罪行。
愿以此书，献于贞悯祠前，供后人省思。”
四人接过，彼此交换眼神，终于齐齐点头。
论道会持续三日。
期间，有人痛哭忏悔，有人激烈辩论，也有孩童举手提问：“如果一个人做了坏事，但后来改过了，还能原谅吗？”
阿箬蹲下身，温和答道：“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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