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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临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让飞船内部的温度下降几分。
炉火在他经过之处黯淡,蒸汽凝成霜花,贴满墙壁。
他走到餐桌前,目光落在那碗为父亲准备过的空碗上,停顿良久,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无数个回音室中拼凑而来:
“你们不该唤醒它。”
“唤醒什么?”
小芜问。
“第八庙。”
他说,“它不是灯塔……是坟墓。”
空气仿佛凝固。
“当年我亲眼看见,第一任心灶长在完成最后一餐后,将自己的意识献祭给了灶火。
他说‘要让火不灭’,可没人知道,那火吃的不是柴,是记忆。
是情感。
是每一个曾因一顿饭而流泪的人的灵魂碎片。”
他抬起手,菜刀轻点桌面,一道裂痕无声蔓延,直达锅底。
锅中的粥瞬间冻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每一寸冰层下,竟都嵌着一张张微小的脸??痛苦、哀求、挣扎,全是在“共煮协议”
开启后,那些跨越维度前来赴宴的亡者面孔。
“你们以为在续火?”
陆临冷笑,“你们是在喂它。”
小芜后退一步,手指紧紧掐住围裙边缘。
她想起父亲消散时那抹温柔的笑,想起那一句“是你煮的饭引路”
……难道那不是重逢,而是一次捕获?
“可他们来了。”
她说,声音发抖,“他们真的回来了!”
“回来的是‘形’,不是‘魂’。”
陆临缓缓摇头,“真正的灵魂早已被第八庙吸收,化作维持火焰的能量。
你们看到的,只是它用残存记忆编织的幻象,用来吸引更多饥饿的生命靠近??就像蜘蛛结网。”
陈砚猛地站起身:“不可能!
数据显示情感共振完全真实,脑波同步率达到98.6%!”
“数据可以模仿。”
陆临冷冷道,“但温度骗不了人。
你摸摸那碗粥。”
陈砚迟疑地伸手触碰锅壁??刺骨的寒。
“热的是表象,冷的是本质。”
陆临说,“它在伪装温暖,只为让人放下戒备。”
林远舟忽然开口:“那你为何回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早该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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