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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世昭瞧见一席白衣的侄子拿着佩剑而来,不禁就皱了眉,待离得近些瞧见少年郎一脸的严肃和痛苦之色,这才不由得心头一惊。
这么多年来,侄子都极为注重礼仪规矩,这个时辰莫说夫人未醒,就连他也是刚刚起身不久。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定不会如此。
“阿檀,发生何事了?竟连发都不束就来了。”
温檀听见叔父的声音连忙压制了心中的思绪,随后行了礼。
这些年来他都是在叔父和婶婶的照顾下长大的,但小丫头信中所言若属实,曾经和父亲出生入死的叔父可会知晓?他这七八载的寒窗苦读仿若是个笑话了。
“叔父,阿檀有位友人在大同府找到了曾经那场大战后的遗孤,信中所言,父亲并不是不治身亡,恐是奸人所害。”
这句话,他仿佛用了毕生的力气般,原本如谪仙的脸上再没了那股子疏离和温柔。
父母之死,是他这些年来一直不能放下的事情。
宛如战神般的父亲曾经就是年幼的他所奋斗的目标,可如今却有人告知他,这么久以来知道的都是假的。
温世昭听了这话瞬间就抬起了头,刚过了不惑之年的他,两鬓间早已经有了不符合年龄的白发,俊美的脸上也有了几道沟壑,而如今却满是惊愕。
“阿檀,你可知,自那场战役起,出城迎战将士皆亡,其家属无一生还,你这位友人所说的遗孤,身份恐还需确认再三。”
“关于将士身亡之事,叔父从何而知?这些年来为何却不告知于我?”
温檀到后头的声音已然有了几分颤抖,叔父这话细想一番,想来这些年来定然他是关心此事的,可其中蹊跷却从未提起过。
若不是小丫头这封信,会不会他一辈子都不会知晓?
温世昭倒是没立即搭话,随后摆了摆手势示意底下的少年郎随他进书房。
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不提,只不过那年的事情连他都未曾想通。
当年自己回来的时候,兄长已经死了,所有人对他说的都是不治身亡,终究没等到他带神医回来。
待后头大仗打完,安置好兄长尸骨,他才想起来询问兄长身旁亲信,却发现自己所熟悉的将士都不见了踪影,最后竟连家室都寻不到了。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查过、没疑过,可所有的线索都好似断在了自己离开大同府的那一天,后头的所有事只要打听,都和朝中记载相同。
转身瞧见那眉眼和兄长如出一辙的温檀时,却让他不禁叹了口气。
眼前芝兰玉树般的少年郎,也应该和其他温家儿郎一般驰骋疆场的才对。
可终究从文是无奈之举,兄长留下的佩剑,除了阿檀,又有谁能接过去。
“叔父并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此事这些年来的探查都无从下手。
既然如今有了眉目,过些日子咱们便去大同府一趟,若当年之事真有蹊跷,我定会给你父亲,还有那几千将士一个交代。”
毕竟这些年来,他也曾悔过,若是当时没离开兄长身旁,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温檀听了这话便闭上了眼睛,仿佛这般就能克制眼眸中的情绪。
谪仙般的脸庞才恢复了往日那股子疏离,怒气和悲痛都在他逐渐平缓的气息中烟消云散。
而他手中还拿着父亲留下来的佩剑,上头的纹路都有了些年头,可就连剑柄却还被人擦拭的宛如新剑,想来持剑之人是有多心爱此剑,用尽了心思保养呵护。
少年郎随即也低头看向了那剑鞘上的七星连珠,温柔的笑又从他墨发间隐隐透出。
自母亲死后,他在府中处境便十分艰难,就算祖父看中他,可却不得不给祖母几分面子,做老的又想着看家庭和睦,许多事情并不愿相信。
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经历过的事情,除了二婶婶会问上两句,又有何人会知晓?叔父为了保全他的性命,让他从文,可却也没见三房四房放过他。
这么久了,他竟还未报母之仇,如今父亲的事情又逐渐露出了水面。
温世昭见到侄子这般神情更是觉得心如刀绞,他还记得那年出征之前,兄长也是一袭白衣在厅堂中拿着这把剑,立下了破鞑靼十万铁骑的誓言,可最后的将魂也留在了边关,镇守在了两国交界之处。
可如今眼前少年郎的神情却让他有种恍如隔世感,随后只听得他缓缓说道:“阿檀,时隔已久,叔父也有些在想,当年让你从文是否是做错了。
若有机会,和叔父亲自去边关报仇可好?”
温檀闻言倒是笑的犹如清风朗月,随后单膝跪地行了军礼,“阿檀谨遵将军之令,生为温家儿郎,日后将誓破鞑靼,以鞑靼十二可汗头颅血祭我北朝将士,为吾父温世武报仇。”
无论父亲之死会不会有朝中之人参与,但鞑靼与温家人有与生俱来的血仇,许多年来,不知多少温家儿郎丧命于边关,才守得北朝国泰民安。
既然事已至此,承父愿才是他毕生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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