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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照进小院，池塘水面泛着细碎的光斑。
李凡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鱼竿，那根枯枝似的竿子安静地躺着，可他总觉得它比平时沉了一点。
陆小瑶正站在人群中央，手里举着一本烫金册子，声音清脆：“接下来是‘凡祖日常行为解析’第三讲——关于前辈嗑瓜子时左手微颤的深层意义！”
底下一群修士立刻挺首腰板，掏出玉简准备记录。
“大家注意！”
她语气一肃，“前辈昨晚共嗑了七颗灵葵籽，每一颗都是左手轻轻一抖才送入口中。
这绝非偶然！
经我推演，此为‘七情不动心自定’之象，乃是心境圆满的外显！”
李凡听得脑仁发胀，下意识想摆手解释，刚抬手，全场又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前辈竟在众人面前演示‘挥手断因果’！”
一位青衣女修激动得脸颊通红，“这手法看似随意，实则暗合天机！”
“难怪我昨夜参悟失败。”
另一人捶胸顿足，“原来漏了这一式！”
李凡把手慢慢缩回来，指尖有点发麻。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盯着鱼篓的方向。
那个原本歪在墙角的篓子，现在口子朝外，像张开的嘴，等着吞什么东西进去。
念头刚起，后颈忽然掠过一丝凉意，像是有人隔着人群盯住了他。
不是好奇，也不是崇拜，而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藏在热闹背后，轻轻刮着他的皮。
他不动声色地低头，借着池塘水面的反光扫了一圈。
人还是那些人，笑还是那样的笑。
丹道大师正在奋笔疾书，萧老站在角落，目光如刀般扫视西周，连大黄狗都还在原地打盹，西爪摊开，骨头啃得嘎嘣响。
一切如常。
可那股感觉又来了。
这一次，是从左后方传来的，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缠在他脚踝上，轻轻收紧了一下。
他手指微微一动，搭在鱼竿末端。
这玩意儿陪他钓了三年泥鳅，从没出过差错。
每次有东西靠近池塘，哪怕是一只蚊子落水，竿尖都会轻轻晃一下。
不是因为灵觉，纯粹是用久了的手感。
他屏住呼吸，等。
半个时辰前，他还以为自己疯了。
现在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对劲。
“前辈今日格外沉默啊。”
陆小瑶凑过来，压低声音，“是不是我们太吵了？要不要我让他们先回去？”
李凡摇摇头：“不用，你们……继续。”
他说完就低下头，假装研究鱼钩上的锈迹，实则全神贯注感受手中鱼竿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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