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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挡着我,山顶雪化泥了。”
说完自己先笑起来,怎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口打油诗都出来了。
刘太太忸怩了半天才道:“芦雪庵一人岂可争联?”
荷沅立刻明白她已经听出打油诗的前半句来自《红楼梦》,难得她飞快对上一句应景的,犹豫了一下,将车门打开,道:“请。”
刘太太忙飞快上车,荷沅这才发现,她里面穿着一件鹅黄软缎旗袍,脚上是双船形高跟鞋,浑然不合时宜,仿佛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荷沅不敢搭腔,将车子倒到外面,又跳下关了车库门,这才开车上路。
忽听身边刘太太悠悠地道:“你这本《实用中草药原色图谱》种类不全,彩图印刷粗糙,亏你还当宝贝似地捧着,出去看雪还要带上。”
荷沅真想说刘太太你姓朱不是姓林,但还是忍住,微笑道:“我也正想找一套更好的。
不过很多我已做过标本,见过实物,彩图清不清晰,倒是不在话下了。”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刘太太,我们可能在山上转的时间比较多,你要不要与家里说一声。”
刘太太好生想了会儿,才道:“借用你的电话,可以吗?”
荷沅将手机给她,过会儿听她简单地对家中保姆道:“我与隔壁丛太太出去看雪,很晚才回,晚上你们炖上稀烂的鹌鹑汤配冬笋。”
荷沅觉得她此时说话正常,但又不想与她多说话,免得一句不慎,刺激得她发狂。
干脆打开CD,放出来的是菲尔·柯林斯的《天堂里的又一天》(Anotherdayinparadise)。
刘太太这次没有意见,荷沅觉得奇怪,她怎么会喜欢国外的歌曲。
两人无话,一直到一条岔路,荷沅拐上一条比较狭窄荒凉的,解释了一下:“这条路原来是主干线,自从山下修了隧道后,上面的盘山公路便荒了,春天的时候我来看过野杜鹃,现在应该还可以走。
雪不会积起来,我的车子是四驱,你不用担心安全。”
刘太太想了想,道:“谁知你竟真是个好人,我素日只当你藏奸。”
荷沅身上的汗毛竖得像刘太太穿的裘皮,依稀记得这话也是红楼梦里的,那么几年没看都快要忘光了。
她暗自抚平汗毛,没话找话:“这条路荒了后,山上的植被反而茂盛了。
我们春天来的时候,开花的不止有鲜红的野杜鹃,还有紫色的芫花,白色的野玫瑰。
站在山头,远处则是大片大片灿烂的油菜花。
山顶风很清,空气清香,天上的流云似乎会跟着你走。
可是我因为工作关系,来得已经晚了,但还是见到了蓬勃的春意。”
荷沅一边说,一边汗毛又起,自己什么时候也酸起来了。
刘太太有点答非所问:“记得那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风在林梢,鸟儿在叫,不知不觉长大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不知不觉长大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荷沅复述了一遍,心中似是很有感触。
便不再说话,蜿蜒的山路就在眼前,她得专心开车。
刘太太却看着车窗外面的飞雪,慢慢地把整首《红楼梦》中芦雪庵联诗全背了出来。
荷沅听着自愧不如,她虽然将唐诗宋词背个七七八八,但总觉得《红楼梦》里面的诗拗口别扭的多,三遍看下来还背不出,她便放弃。
尤其是那么长的芦雪庵联诗,与那首黛玉湘云在中秋夜的联诗一样,前者她只记得“一夜北风紧”
,后者只记得“寒塘渡鹤影”
了。
随着盘山路渐渐向山中延伸,迎面的雪花越来越大,雨刮器不得不开到快档。
到了差不多高度的时候,荷沅不敢向前,怕进去了就出不来,得在车上过夜。
她找到一处可以转身的开阔处,将车停住,问刘太太:“下去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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