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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心下好大个委屈,低着腰提起胆子回了句:“我记着太太说的是鹅毛,况且太太一向睡的鹅毛阗的被……”
不想“啪”
一声,梦迢又掴在她另一边脸上。
按说年长的婆子,年轻主子轻易不好打得,可梦迢竟是半点脸面也不留,冷提着嘴角,“要不这个太太让给你来做好了,我听你吩咐如何?我睡什么被子几时轮得到你来指点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抢白我。
彩衣,叫了管家来,捆了她出去打十个板子。”
门外有个要好的管事婆子听见,忙进来劝,“太太快别生气,大雪天里,打十个板子恐怕太重了些,况且她又是上了年纪的人,哪里经得住?太太要是实在生气,罚她几个月钱不就得了?”
谁知梦迢落在榻上,捧起茶盅吹了口烟,“彩衣,吩咐管家,打二十个板子。
再有人劝,就打三十,再劝,打四十。
我孟府打死个下人算什么,不信哪个衙门敢来拿我。”
彩衣抱着胳膊欹在罩屏上歪着朝门外一干人笑,“劝呐,再来劝呐,谁劝连谁一块打!
我看谁不怕疼。”
人人自危,谁还敢劝?纷纷低下脸去。
赶上孟玉下衙归家,瞧见廊下围了这些人,轻呵了声,“都没事情做?闲在这里做什么?”
各自臊眉搭脸走开,孟玉跨进屋来,扑鼻一股呛人味道,屋里烟熏火燎。
梦迢弱条条的背影罩在一阵烟雾缭绕里,穿着素面黑比甲,露着两截孔雀蓝的软绸宽袖,底下压着湖绿的百迭裙。
脑后笼高的发髻上单戴着一朵绢堆的白海棠。
她半侧下颌背着光,有种阴冷的白,另一边耳朵却被光照得粉旭剔透,生着细细的绒毛。
手上托着根鎏金烟杆,细细的,不及一尺长,翡翠的嘴,白铜的锅子,十分精致。
显然是刚学着咂烟袋,抽一口便咳了两声,那声音尖尖细细的,像只麻雀濒死的抽搐。
孟玉也不由咳嗽两声,走去偎在她身边,拿她手上的烟袋,“不会就不要学了嚜,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梦迢横来一眼,夺了回来,“要你管我?你管得着么?我可不是你衙门里那些差官,凡事听你差遣,我吃你几个俸禄呀?总不至于嫁你一场,命也交在你手上了吧?”
她近来性情乖张,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两片嘴就是两片刀子,生怕钝了似的,句句直往人肚肠上割。
孟玉见她好似在生气,便笑摘了乌纱,又偎回来哄她,“谁又得罪了你?他不好你罚他就是了,犯不着自家生气。
病才好多久,仔细又气出不好来。”
梦迢袅娜起身,坐到对面起,托着烟杆将胳膊肘撑在炕桌上,咂了一口烟,撅着嘴吐出一口浓烟。
把冷薄的目光折到窗纱外头,看廊下那几个忙碌的影。
隔了会,兀突突地皱起眉,“我要搬间屋子住,这屋里简直住不得!
一到夜里就发噩梦。
睡也睡不好,第二天起来,脑袋昏昏重重的。”
太阳斜照着她的脸,比从前还白了几分,过于惨淡,她在腮上揉了层淡淡的胭脂,那胭脂浸在皮肤里,像凋落在水里的荷花瓣,总有一种枯败意味。
孟玉什么都答应她,自打董墨走后,他比从前还待她千依百顺,像是在补偿着什么。
他点点头,歪着眼商议,“要过年了,等年后另外收拾出几间屋舍来,叫小的们将东西归置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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