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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可能是为引着她去……也许有这个可能呢?顷刻间,她换了好几副思想,每个想法都极其玄妙。
她思索半晌,扭头问稳婆,“妈妈,大约多少时辰生产?”
那老妈妈道:“瞧这样子,得天亮呢。
疼是没什么的,生孩子都要疼。
只是姨娘是头胎生产,身旁有个妇科大夫,稳妥些,万一有什么岔子,也好应对。
这女人头胎生产,最是难讲!”
梦迢脑子里钻来个更玄妙的念头,她可以冠冕堂皇地去见他了,在所有人眼中,甚至在她那些怯懦逃避的想法面前,她有了坦坦荡荡的说辞。
她一横心,吩咐小厮赶忙套马车往清雨园求大夫,一面回屋里换衣裳。
换了件妃色对襟,坐到妆台去梳妆。
先时细细描画,后头匀扫黛粉时,猛地想起来,这样子打扮,倒像真为去见他似的。
又忙搽了,衣裳也重新换过,是一件素锦黑比甲,里头配着莺色宽袖长襟,底下墨绿的裙。
不论如何掩饰,路上她的心仍旧被马车颠起来,砰砰直跳,街上十分岑寂,只听见咯吱咯吱的车轮与她咚咚的心跳声。
清雨园守门的小厮很是精神,看来倒真有人病了。
打听才知道,倒不像是假的,是斜春生产。
那小厮闻其来意,忙进去回,片刻出来,将梦迢请进园内。
梦迢伴着四五盏灯笼往里走,借着月光与烛火瞧,园子没多大变化,草木比从前兴盛,花树也蓊薆许多。
进到董墨屋里,里头陈列虽有许多更改,家私摆放倒还如从前。
最大的变化当属董墨,他站在罩屏底下,穿着黑绉纱道袍,底下有一层白绸里子,大约也是睡了再爬起来,只用一根碧青的云头簪惺忪随意地挽了一半发在脑后,另一半披散着,目光里散着些阴鸷的得意。
梦迢心里暗恨自己,她这黑比甲,倒像是有意来配他的这身黑袍子似的。
董墨摆手挥退了小厮,在前头引着梦迢往小厅里走。
罩屏里头烛火昏沉,只得一盏孤零零点在炕桌上,那光昏黄如梦,照什么都模糊不清。
梦迢只觉是走近一个阔别许久的旧梦里,陌生而又熟悉。
就连董墨的嗓音,也仍旧是从前懒洋洋的低迷,“上回撞见太太,太太跟见着鬼似的跑得那样快。
想不到这才过几日,就肯登我的门了。”
听这意思,果然像是个圈套引着梦迢来。
梦迢闷着想妥善说辞,在背后拿眼剜他。
目光落在他微微起伏的肩头,一左一右地,有澄明的光在他肩上起伏,像一对温柔的眼睛,在她心里扇动着睫毛。
“我是来请大夫的,大人府上谁病了?怎么满济南府有名的妇科大夫都叫了来?大人行行好,匀我一位大夫,我家里有产妇等着生产呢。”
董墨朝窗下的梳背椅上一指,“太太请坐。”
然后回身领起一盏银釭,小小一簇火苗燃在他唇边,似乎是噙着一丝笑意,不真切。
眼底的戏谑与嘲弄在昏昧中,倒是一目了然,“真是巧了,斜春今夜生产。
我的丫头斜春太太还记得么?”
梦迢坐在椅上,不知该如何作答,答“记得”
,仿佛就要被他拉入往事的圈套中,她在那里头不占理,自然也不会占上风。
她搦了搦腰,择中道:“我家姨娘也-->>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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