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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上前一步：“我们讨论过了。
真言疫不该由你一人承担。
如果我们注定要在坦白中毁灭，那就一起毁灭；如果能在真实中重生，我们也该一起重生。”
老妇人颤巍巍地取出一本残破笔记，封面写着《净言庭禁录?卷七》。
“这是我师妹临终前藏下的。
里面记载着历代执火者的名字，还有他们的遗言。”
她翻开最后一页，墨迹斑驳：
“愿后来者，不必再焚身照明。”
阿砾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眼泪滑落，滴入语言之河，激起一圈涟漪。
涟漪扩散处，浮现出万千影像??世界各地的人们正经历变化。
一位政客在演讲中突然哽咽：“对不起，我撒谎了，预算根本没有盈余。”
一名母亲抱住离家多年的女儿：“我一直假装不在乎，其实每晚都在哭。”
一只狐狸对着狼群发出信号：“我不怕你，但我愿意分享猎物。”
真实并未带来毁灭，反而催生了前所未有的理解。
因为当所有人都不得不诚实的时候，指责失去了意义，只剩下倾听。
“走吧。”
阿砾伸出手，众人相握成环。
他们一同踏入终殿大门。
殿内空旷如宇宙初开，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眼球般的晶体，正是缄渊母体的核心。
它缓缓转动，投射出一幕幕画面：人类历史上所有因语言引发的灾难??谣言导致的屠杀、宣传煽动的战争、谎言编织的暴政……
然后，画面一转。
孩童第一次叫出“妈妈”
时母亲的笑容；恋人隔着战火传递的情书；陌生人因一句“你还好吗”
而放弃轻生；不同民族因翻译软件握手言和……
“你们创造了语言，是为了连接灵魂。”
母体终于发声，竟是许沉舟的声音。
“他也在这里？”
阿砾怔住。
“他是最近一任执火者，也是最接近答案的人。”
母体说，“他选择了牺牲，以为沉默是最高的觉悟。
但他错了。
真正的觉悟，是明知语言会伤人，仍愿意开口。”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
周砚问。
“释放我们。”
母体道，“让真言疫席卷世界。
但这一次，不是作为病毒，而是作为疫苗??让人学会在真实中生存，在坦白中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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