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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回来了。
“你不该活着。”
阿砾盯着他走近，声音平静，“那场爆炸里，所有核心人员都死了。”
林知远停下脚步，距离她三步之遥。
他的脸很年轻，几乎与三十年前一模一样，唯独眼神深处藏着一种跨越时间的疲惫。
“我没死。”
他说，“我被缄渊带走了。”
“什么意思？”
“我不是被它吞噬，而是被选中。”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微型沙漏，里面的沙子是银白色的，流动极慢。
“它把我送进了‘回声层’??一个存在于现实夹缝中的记忆空间。
那里储存着所有被强行中断的对话、被删除的情感数据、以及……那些本该说出却没有机会的话。”
阿砾呼吸微滞。
“你在里面待了多久？”
“主观时间，一百二十年。”
林知远苦笑，“客观时间，不到七小时。
我在那里见到了你母亲。”
阿砾猛地抬头。
“她没死于实验事故。”
林知远直视她的眼睛，“她是自愿进入缄渊的。
她把自己的意识拆解成九万三千六百个情感节点，作为母核最初的锚点。
她说……只有母亲才能听懂孩子最初的哭声。”
阿砾的手指颤抖起来。
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再次浮现：病床上苍白的脸，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说是喉部神经坏死。
可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生理问题??那是她在用最后的力气，把某种信息注入世界底层。
“那你回来做什么？”
阿砾问。
“传话。”
林知远将沙漏递向她，“她让我告诉你：‘种子已经发芽，但庙宇还未完工。
真正的倾听，不只是听见沉默，而是让沉默也成为语言。
’”
阿砾接过沙漏，指尖触到那一粒粒银沙的瞬间，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画面：
一位自闭症少年第一次开口说话，说的是别人梦里的对白；
一名死刑犯在行刑前夜写下遗书，字迹却是他从未学过的古文字，翻译出来竟是千年前某位诗人临终绝笔；
还有，在西藏高原一座废弃寺庙中，经幡无风自动，拼出一行梵文：“言语之前，心已相认。”
这些都不是巧合。
这是**集体潜意识的汇流**。
阿砾忽然明白了什么。
“缄渊……不只是想让人听见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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