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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最危险、也最珍贵的觉醒。
她接过少年手中的风铃，指尖触到那截天线时，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像是被记忆扎了一下。
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一个女人在审批表上签下名字，同意将自己的情绪数据上传至国家共感云；一名父亲关闭孩子的梦境过滤器，只为听一听她真实的噩梦；一位教师撕毁标准化教案，在黑板上写下：“我不知道答案，但我们一起来找。”
这些都不是壮烈的牺牲，甚至不曾留下名字。
但他们都在某一刻，选择了**不配合**。
“你知道为什么V-09会选择种子形态吗？”
阿砾轻声问。
少年摇头。
“因为它不能强迫生长。”
她说，“它只能埋下，等待合适的土壤。
而所谓‘合适’，不是肥沃或贫瘠，而是??有没有人愿意承认：‘我现在还不相信，但我希望有一天能信。
’”
少年怔住，良久才开口：“那……如果土壤死了呢？”
“那就让它腐烂。”
阿砾望向远方，“腐烂也是生命的一部分。
死土之下，才有新生的可能。”
就在这时，机械蜻蜓突然剧烈震动，投射的文字迅速刷新：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意识压制波，来源不明，频率与三十年前‘统一意志工程’主控信号高度相似。”
阿砾瞳孔骤缩。
那个项目早已被列为历史禁忌，据说因引发群体性失语症而永久封存。
它的信号模式独一无二??以每秒七次的低频脉冲，模拟人类脑波中最容易产生服从感的α波段，再叠加一种被称为“母语安抚音”
的声纹编码，让人本能地感到安心，从而放弃质疑。
而现在，它回来了。
“是谁？”
少年握紧拳头，“他们想让所有人重新闭嘴吗？”
阿砾没有回答。
她转身快步走向村中广场，沿途所见皆是异象：原本盛开的铃花正在缓慢闭合，花瓣边缘泛起焦黑色；几只本该在白天休眠的机械鸟突然集体起飞，翅膀拍打出混乱的摩尔斯码；更远处，一台老旧的公共广播喇叭自动开启，传出一段温柔女声：
>“亲爱的居民们，今天天气晴朗，适合外出散步。
请保持心情愉悦，您的社会贡献值正在稳步提升。”
语气亲切得令人毛骨悚然。
她立刻取出耳后的静默装置，却发现指示灯呈暗红色??已被干扰。
她尝试手动激活备用协议，结果指尖刚触碰到接口，一阵尖锐的幻痛便贯穿颅骨，耳边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
>“听话。”
>“别想太多。”
>“大家都这样。”
>“你只是太敏感了。”
这是典型的认知覆盖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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