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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内监正要通报，被李玺捂住了嘴。
只见这位满肚子坏水小福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生姜，在眼底抹了抹，又使劲拍了拍脸，显出一副可怜相，做足了准备，才蔫头蔫脑地进了殿。
李鸿瞧见他，十分随意地招了招手，“小宝来了？坐。”
李玺顶着一双湿漉漉眼睛，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不了，把东西放下我就走，时间不多了，还是回去好好陪陪我阿姐吧。”
“说什么浑话？这副模样哄哄你祖母也就算了，在我这，不好使。”
李鸿放下笔，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强按着坐下。
——大业朝开国不久，到李鸿这只是第二任，君臣间没那么多繁文缛节，除非正式场合，皇帝一般不称“朕”
，臣属也不必行跪拜大礼。
尤其李玺，独得恩宠，私下里如寻常人家般叫他“伯父”
，不然李鸿不高兴。
李玺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嬉皮笑脸地供出袖子里姜块，“早知道您老人家这般慧眼识、识奸，我就不用这玩意了，怪辣眼睛。”
李鸿俊眉一挑，“我老吗？”
李玺用小拇指比了一下，“比我老那么一丢丢。”
“小滑头。”
李鸿勾着唇，弹了他个脑瓜崩。
气氛不错，李玺趁机把李木槿亲手绣、针脚又大又歪、比生姜还辣眼睛腰带拿出来，巴巴地呈到李鸿面前。
“伯父，您就看在三姐姐这么有孝心份上，不要让她嫁给那个穷得叮当响啥啥少卿了吧？三姐姐在王府骄纵惯了，去了那样人家怎么过日子呀？”
李鸿没接他话，只垂眼拨弄着那枚琉璃蛋，“这也是槿丫头送？”
“这是我找人刻，刚好配着腰带送给伯父。”
李玺一副乖乖巧巧很有孝心样子。
李鸿手上一顿，不着痕迹地将琉璃蛋扣到掌心，缓缓摩挲着上面龙纹，“槿丫头事，不急，成不成，还得再看看。”
李玺眼睛一亮，他要就是这句话！
这就说明还有转圜余地，圣人未必非要用福王府做棋子。
只要在大婚之前李木槿有了其他更为合适婚配者——这有点难——或者他能抓到魏禹错处，这桩婚事势必得黄！
李玺吃了颗定心丸，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没心没肺地黏在李鸿身边说笑。
李鸿也不赶他，随意翻着奏折，偶尔跟他搭句话。
大太监姜德安叫人端来两碗甜汤，开春后就没用过火盆重新点上，沿着墙边放了一排，把宽敞却空荡太极殿烤得暖融融。
两碗甜汤，李鸿一口没喝，全进了李玺肚子。
最后李玺拍着甜滋滋小肚皮，顶着一身暖气出了太极殿。
刚好在宫门口碰见了魏禹和萧子睿。
他们是来面圣，因为李玺在殿里，所以圣人一直让他们在这候着。
李玺坐在步辇上，居高临下地同两人打了招呼，还特意多看了魏禹一眼。
还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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