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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红着眼圈，恨恨道：“你还真是不知足，也敢放胆来求我！
郑玉珠，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女儿是受了谁算计，才遭逢如此大难？我会救他？我恨不得让他立刻就死！”
郑氏多么骄傲体面一个人，当街跪下求她，却得来这么一通恶狠狠话。
凄凉笑爬上嘴角，“你们姓杨血都是冷，当爹为了仕途舍弃亲子，当娘为了富贵欺骗女儿……不愧是一家人啊！”
杨氏急着进宫，不打算再理会她。
郑氏突然道：“你真以为兮娘是你女儿吗？”
杨氏拧眉，“你这话是何意？”
郑氏讥笑道：“不如问问你身边那人，想必她比我更清楚。”
杨氏抓住杨嬷嬷手腕，“奶娘，到底怎么回事？她在诈我对不对？”
杨嬷嬷轻叹一声，知道瞒不住了，索性说了出来。
她本是杨氏生母陪嫁丫鬟，后来又成了杨氏奶嬷嬷，极得杨氏信任。
当年，就是她和杨家主母误导杨氏，让她深信杨兮兮就是她亲生女儿。
实际上，杨氏女儿根本就没有胎记，是杨嬷嬷骗了她。
“娘子要怪就怪老奴，千万不要生主母气。
她也是瞧着您伤心太过，这才出此下策……”
杨氏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整个人呆呆，仿佛半生力气都被抽尽了，满脑子想都是——
兮娘不是她女儿？
她疼了十几年、愧疚了十几年人，只是一个赝品？
宫是进不成了，杨嬷嬷抹了抹泪，拨转马头往回走。
好在此处偏僻，又是她亲自驾着车，方才那番话再没第四个人听到。
殊不知，因为不放心杨氏，默默跟过来李云萝，正站在拐角，把一切都听了去。
上车时候，腿都是软。
丫鬟连忙搀住她，“县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妃没在那边吗？”
“没，没瞧见，想必母亲走另一条路。”
李云萝镇定道，“回去罢，我乏了。”
马车晃晃悠悠，就像李云萝此刻心情。
她听到了李木槿话，也听到了郑氏话，还听到了杨嬷嬷话。
杂乱信息在脑海中迅速拼合，与一段久远记忆相接。
她生母临死前曾握着她手哭诉：“云娘，你要永远记得，阿娘是被人害死……阿娘知道了她们秘密，李玺、李玺他，不是……”
不等说完，就咽了气。
那时候她太小，一直不明白阿娘想说什么，而此时——
一个可怕答案跳进脑海。
李云萝捏着帕子手骤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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