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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抬眼看了看他，笑了笑：“这歌啊，是我妈临走前教我的。
她说，咱们赫哲人靠江吃江，但江不是我们的，是我们祖先托付给我们的。
唱这首歌的人，得心里干净，不然惊了鱼魂。”
“鱼还有魂？”
阿南忍不住问。
“当然有。”
老赵认真地说，“你看现在江里的鱼，越来越小，越来越怕人。
它们不是不怕死，是不信人了。
以前我们捕鱼，敬天地，谢江神，每网最多取七成，留三成养江。
现在呢？电鱼的、炸鱼的，连鱼苗都不放过。
江要是没了魂，鱼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每个人心里。
沉默良久，曹忠才开口：“那您觉得，还能救回来吗？”
老赵望着江面，目光深远：“难。
可只要还有人在唱这首歌，就说明江还没死透。
只要江没死透，我就还得守着。”
当天下午，摄制组回到村口的小饭馆剪辑素材。
电脑屏幕上，老赵唱歌的画面一帧帧播放，背景音是潺潺流水与偶尔掠过的鸟鸣。
阿南试着配上字幕，却发现歌词并无确切版本，每一遍都有细微变化。
“这不是记下来的歌，是传下来的命。”
王姐忽然说。
众人抬头看她。
她抚摸着耳机线，声音很轻：“我在录音的时候感觉到，这不像是表演，更像是祷告。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记忆的温度。
你们听这段尾音??”
她按下播放键，“‘水不净，我不语’，最后一个‘语’字拖得很长，像是在等谁回应。”
小李皱眉：“可没人回应啊。”
“所以才悲。”
王姐说，“但它还在唱，就是因为不肯认输。”
夜深了，大家陆续回房休息。
曹忠独自留在客厅，反复观看那段录像。
窗外月色如洗，映在江面上，宛如一条银带。
他忽然想起父亲的话：“你拍的不是风景，是人心。”
手机震动，是艾尔肯发来的消息：“棉田这边地下水检测结果出来了，重金属超标，可能影响灌溉三年以上。
古丽娜决定带头联名上书，争取生态补偿。”
曹忠回：“让她小心，别惹麻烦。”
艾尔肯很快回复：“她说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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