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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荷包，里面裹着一张小纸条：“吾夫宁远，因撰《实录》被害，望后人知其清白。”
记忆如藤蔓攀爬，撕裂谎言的墙垣。
然而，黑暗并未彻底退去。
某夜，苏婉儿梦见自己行于幽谷，四面雾气森森，忽闻笛声凄厉。
转角处，一名白衣少年背身而立，吹奏一支断裂的玉笛。
她走近，少年缓缓回头??竟是年轻时的周厉，眉目清俊，眼神却满是悔恨。
“我原不想如此。”
少年开口，声音沙哑，“父皇临终前说，帝王之道，在控人心。
他说，只要让人忘了过去，就能永远统治未来。
我以为那是真理……直到我发现，我也开始忘记母亲的脸。”
苏婉儿静静看着他：“那你现在记得了吗？”
少年流泪：“我记得她为我缝过一件红袄，针脚歪斜，因为她眼睛不好。
我还记得她说：‘阿琰，做个好人。
’可后来，我把这句话忘了三十年。”
梦境骤断。
次日，边境快马加鞭送来密报：终南山一处荒寺中，发现一名枯瘦僧人，终日抄写《史记》百遍，手指磨出血痕仍不停歇。
寺中老僧称，此人三年前来投，自称“罪人”
，不愿受戒，只求以笔赎罪。
近日精神恍惚，常喃喃自语：“我不是皇帝了……我是李琰……我是弑兄者……但我也是李守仁的儿子……”
苏婉儿读完禀报，久久无言。
她取出珍藏多年的一幅旧画??那是宁平亲手绘制的《九州风物图》，曾在大火中烧去一角，又被她一针一线用忆莲丝线补全。
她抚摸画中终南山的位置，轻声道：“你终于回来了。”
她提笔修书一封，遣人送往终南：
>“若君真心悔悟，不必再抄千遍《史记》。
>只需写下你所知的一切真相??
>谁下令焚书？谁制造冤案？谁篡改宗谱？谁灭口忠臣？
>写下来，交给天下人读。
>那才是真正的忏悔。”
半月后，使者归来，带回厚厚一叠手稿，标题赫然《罪录》。
翻开第一页，便是周厉亲笔：
>“永昌七年冬，朕命影卫潜入国子监，毒杀兄长太子李昭。
伪称暴病，葬于乱坟岗。
其妻女贬为官婢，后皆投井自尽……”
后续百余页，详述十年来所有隐秘暴行，包括“洗魂咒”
术士名单、地藏碑镇压之法、三千死士培训地点……末尾写道：
>“我曾以为，权力能战胜时间。
>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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