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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开放初典阁第九层。”
满堂哗然。
陈知远皱眉：“第九层乃宁氏石像所守之地，传说中藏有‘原初之忆’的残片，贸然开启，恐引动未知波动。”
林素衣摇头：“宁氏封印它，不是为了永藏，而是等待‘能理解牺牲的人’。
如今我们见过了母亲的痛、执典者的执、宁霜的恨……也该轮到我们，直面那份最原始的记忆。”
她取出青铜心灯，镜面微光流转，映出一道模糊身影??正是宁氏石像的面容。
镜中人缓缓启唇，无声吐出一句话。
林素衣读出了口型，轻声道：“她说：‘钥匙不在锁中，在你们心里。
’”
当夜，初典阁第九层门户开启。
石阶幽深，两侧墙壁镶嵌着无数微型琉璃瓶，瓶中悬浮着细如尘埃的记忆光点。
每走一步，便有一段低语响起：有婴儿啼哭、有临终遗言、有战场呐喊、有市井笑谈……皆是人类最本真的瞬间。
尽头，宁氏石像静静端坐，双手交叠于膝上，面容安详。
她脚下，刻着一行小字：
>“记忆非为审判，乃为选择。”
林素衣上前，将玉莲花瓣置于石像掌心。
刹那间，石像裂开细纹，自内透出柔和金光。
花瓣腾空而起，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四壁琉璃瓶中。
整个空间骤然明亮，一幅巨大画卷在空中展开??
那是“原初之忆”
的投影。
画面中，并无帝王将相，亦无战争兴衰，只有一片广袤原野，篝火点点，人群围坐，老者讲述故事，孩童仰头倾听，女子编织歌谣，男子雕刻木符。
每一段讲述，都化作光丝升腾，缠绕成树，树冠繁茂，结出晶莹果实??那便是最初的“记忆之果”
。
“原来如此。”
陈知远低语，“历史最初的模样，不是由官府书写，而是由百姓口耳相传。
记忆，本就是集体的创造。”
林素衣望着画面，眼中泛起泪光：“宁氏守护的，不是某一段真相，而是这种‘讲述的权利’。
复序会要的，是统一的声音；而我们要的，是百种声音并存的可能。”
就在此时，投影突生异变。
画面扭曲，显现出另一幕场景：一座巨大的熔炉前，无数书册被投入火中，火焰呈幽蓝色，燃而不灭。
执典者的身影在火光中浮现，手中捧着一本漆黑典籍，封面上写着《正统实录?终章》。
而站在他对面的，竟是年轻的宁氏，披发赤足，眼中燃烧着怒火。
“你烧尽百家言，只为造一个‘真’？”
宁氏怒吼。
“唯有单一之真，方可止乱。”
执典者冷声道，“纷杂之忆，终将撕裂社稷。”
“那你错了。”
宁氏一字一句，“真正的乱，源于不敢面对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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