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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面的人却只是淡声道：“你知道就好。”
“那段时间我要死要活的，我妈一气之下就把我发配到国外去了，除了学费之外什么都不给，卡也给我停了，差点没饿死在街头。”
那种闷痛感又来了，裴讼青忍不住转过脸看向他，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
陈澈终于笑了，“不过我不恨你，裴讼青，当初是我自己犯贱，一厢情愿地爱上你，以为只要我够爱了哪怕你没那么喜欢我也没关系。”
滔天的愧疚让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如果没有遇到他，陈澈的人生本应该一帆风顺，这辈子都不知道吃苦是什么。
在国外的那些岁月，他一个享福惯了的公子哥突然身无分文，英语又不好，日子该有多难过他根本不敢去细想。
菜上来了，陈澈道：“今天点的都是素菜，不知道裴精英现在还吃不吃得惯。”
裴讼青夹了一筷子进嘴里，味道难以入口，并不是他口味变叼了，而是因为他嘴里是苦的。
32、
两个人都食不下咽，最后吃完了几道菜都还是稍微扒拉扒拉就能当成新菜卖出去的状态，陈澈道：“我送你回家吧。”
话刚出口他就皱起眉，想起上次说要送他回去时他异常紧张的神情。
果然，裴讼青又找借口推脱：“我车在4s店保养，麻烦你把我送到那吧，不然我一会儿还要打车去那里，很麻烦。”
裴讼青结了账，跟着陈澈上了车，两人一路无话。
车停在4s店门口，裴讼青正要解安全带，沉默了一路的陈澈忽然开口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他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就算我把你送到家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
裴讼青手指僵在了安全带上。
他居然让陈澈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说。
“没有什么意思？”
陈澈身子忽然向他靠近，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听到我对你没兴趣，你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
裴讼青下意识地退后，半倚靠在了车窗上。
突如其来的气氛转变叫他惊慌无措，被陈澈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包围，他腿都快软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一瞬间，大脑的思考模块停止工作，全身的血液都供给了语言模块。
他脱口而出：“陈澈，你是不是还没忘记我。”
分明是提问，落在另一人耳朵里却变成了嘲讽，陈澈脸上添了一丝怒意，他直起身，烦躁地吸了口烟。
“你想多了，下车。”
他声音又冷又硬。
裴讼青面容发烫，声音颤抖，“好，我知道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下车，狼狈逃窜，再也不想像今天这样自取其辱了。
33、
躺在床上，裴讼青止不住地胡思乱想，怎么都睡不着。
真不公平，嘴巴闯的祸却要脑子受罪，一遍遍播放着刚刚那叫人无地自容地一幕，他当时一定是突然失智了，怎么会脸皮厚成那样去问陈澈那种问题。
陈澈不恨死他都不错了，他居然还在幻想陈澈对自己余情未了。
他把自己蒙进被子里，祈祷着一夜过后陈澈能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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