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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双仿佛看不出任何感情的眼睛，贺千千突然心里一酸，不知怎么的又委屈了起来。
“呐，太虚……”
这是贺千千第一次没有尊称太虚上仙。
“……我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什么呢？”
贺千千以前虽然一直是以太虚上仙的萌宠自居的，但她其实心里明白，太虚上仙对她的好，远远超过饲主对待点化的宠物。
她见过空虚仙子是如何对待养在仙府的宠物的，闲暇时逗一逗，喂些灵物，有事情的时候就不管它们忙正事，反正仙界的宠物一般都开了灵智，能自己够照顾自己。
没有谁会像太虚上仙一样，耐心地一遍遍给她解释典籍教导她修炼，亲手给她炼制各种法宝玩具，几乎满足她提出的每一个请求，每天把她带在身边陪她玩耍，偶尔她单独出门玩的时间长了些，都会把她找寻回来。
对于贺千千而言，太虚上仙不仅是她的饲主，更是她的引路人，是她的导师，兄长，朋友，伙伴……甚至父亲。
可是贺千千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化为道体后的她想了很多，想到刚刚获得灵智时的不安懵懂，想到在仙界时无忧无虑的玩耍，想到随仙君下界体验生活时的好奇兴奋，想到黑蛟主仆的生死相依，想到许愿猫的千年独行，想到她看着出生，对她无比依赖的小朱雀，想到了空虚仙子告诉她的那些往事……
想到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也许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贺千千感觉眼睛有点儿酸涩，她有些不喜欢自己修成道体后的心思敏感，虽然她知道那种敏感实际上是天赋高的修行者才能拥有的某种灵性。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好到让她不安，让她觉得安心接受照顾的自己将会在未来付出代价。
“我能给你什么？”
她只是个将将被点化灵性，脑子不够聪明，天赋不算出众，外表也不够惊艳的小纸人而已。
“我对于你而言，究竟算什么呢？”
面对贺千千的接连发问，太虚上仙依然安静沉默地看着她，那双漆黑冷淡的眼眸里仿佛还带着几分无奈，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呀……”
太虚上仙伸出手指，轻轻将贺千千几缕散到额前的乱发抿在了耳后，柔声反问道：“对你好，是需要理由的吗？”
贺千千不自在地偏了下头，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感到不自在起来，有点儿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不，不需要吗？”
贺千千压制着耳垂突然升起的燥热，垂眸回避太虚上仙的眼神，小声咕哝道：“无论什么事都要有原因的吧……”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好一会儿，贺千千才听见头顶传来的一声喟叹：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
“千千。”
“你是我的肉中肉，骨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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