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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本来就对护国寺高僧的话心存敬畏。
是护国寺高僧非得说她孙儿或孙女生不出来,还给她指点了个已经死去的玄智给她儿子化劫,她才气得拂袖离开护国寺。
如今姜心棠小产,孩子真的没了,印证了护国寺高僧的话。
她自是担心高僧说她儿子命中有一劫,也是真的。
是以,姜心棠小产次日,她就出了宫,再去了趟护国寺。
护国寺的主持高僧还是让她得去找上清寺的玄智高僧。
大长公主苦闷:“那玄智,几年前便坐化在天牢里了,你让......
雨丝如针,斜织在归名书院的青瓦檐角。
她坐在听风亭中,手中一卷新录的《沉魂录》尚未合上,墨迹被夜露微微洇开,像一朵悄然绽放的蓝花。
窗外,老棠树第九枝低垂,叶尖滴落的水珠不偏不倚,正落在声瓮边缘,发出极轻的一响,仿佛谁在远处叩门。
那晚之后,她再未见过沈知言的幻影,可他的气息却无处不在。
清晨扫院的弟子说,曾见一道白影立于潭边,手持竹简默读;夜间守灯的小童称,听见亭中有笔走龙蛇之声,案上却空无一物。
她不惊不惧,只将每日新增的名录轻轻置于坛前,如同供奉一场无声的对话。
林秀英的名字已化作光点,沉入潭底,又自山茶根脉缓缓升起,滋养出一朵淡粉的新蕊。
女孩次日再来时,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她带来了母亲生前最爱的桂花糕,摆在声瓮前,说:“妈妈最喜欢秋天,她说桂花开时,人间就有了一点点甜。”
那日午后,整座荒园的野桂竟提前半月绽蕾,香气浓得几乎凝成雾,在风中浮游如絮。
她忽然明白,归名之力,不在追忆之深,而在爱之延续。
一个名字被唤起,便不只是亡者之名,更是生者心中不肯熄灭的火种。
春分第五年,第一场雪落下之前,归名角的数量已突破五千。
西伯利亚的流放旧地建起一座冰雕声瓮,每逢月圆,当地孩童便围坐诵读百年前囚徒写下的诗句;加沙地带的废墟间,一位老教师用烧焦的木炭在墙上书写逝去学生的名字,每写一个,便有人吹起口哨模仿鸟鸣??那是战前校园里最熟悉的上下课信号;冰岛火山脚下的小村,居民们将名字刻在玄武岩石片上,埋入新土,说“让大地记得他们曾踩过这片黑土”
。
而最远的一处归名角,设立在太平洋深处一座无人环礁。
一名海洋生物学家在此研究珊瑚白化,偶然在海底岩缝中发现一枚锈蚀铁盒,内藏半页日记残片,字迹模糊,仅能辨出:“……我们不是逃兵,只是想回家看孩子出生。”
他将残页拓印,带回科考船,于深夜独自念出那段无法确认姓名的文字。
翌日清晨,船员发现甲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盏油灯,灯火不灭,即便海风呼啸也未曾摇曳。
灯下压着一张纸条,字迹陌生:
>“谢谢。
我梦见了儿子的脸。”
她得知此事时,正伏案整理来自非洲某村落的来信。
信是用稚嫩的法语写成,署名是一个十岁男孩。
他说村里老人讲,从前有位姑娘为救全村人,独自走入瘟疫森林采药,再也没有回来。
“大家忘了她的名字,只说‘穿红裙的女孩’。
老师说,如果不说出来,她就会真正死去。
所以我写信,请你们记住她。”
她立刻命人查访该地史料,却一无所获。
没有档案,没有碑文,甚至连口头传说都几近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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