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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中并无胜利者的倨傲，也无施恩者的怜悯，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淡漠，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人情就不必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清月峰外百里，空间壁垒最是脆弱，魔气残留也最深。
诸位若有余力，组织人手，以‘聚星引灵阵’辅以‘地脉蕴元诀’，加速其愈合。
所需材料…”
他目光落在凌千绝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带着调侃意味的弧度，“…凌霄剑阁库房里囤积的‘星陨神铁’和‘戊土精晶’，想必是够用的?凌阁主，友情价?”
“你!”
凌干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喷出一口老血，脸色涨得通红。
他瞪着顾清尘，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这混蛋!刚救了苍玄就惦记着抬杠!还友情价?!他凌霄剑阁的库房又不是他顾清尘的后花园!
“怎么?凌老哥舍不得?”
顾清尘挑眉，语气轻松，“还是说，凌霄剑阁的‘人情’，只值空口白话?”
“……给!!”
凌干绝从牙缝里狠狠挤出这个字，气得胡子都在抖，“要多少!自己去搬!别再来烦我!”
说完，他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全力调息起来。
跟这混蛋多说一句，他都怕自己道心不稳，伤势加重。
顾清尘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做了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他不再理会众人，抱着云疏月，转身走向清月峰主殿。
步伐沉稳，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也…格外的孤寂。
他不需要感谢，也不需要敬畏。
守护苍玄，于他而言，更像是守护他和云疏月的家。
仅此而己。
清月峰主殿内，一切如旧。
灵植散发着幽幽清香，悬泉飞瀑的泠泠水声依旧。
仿佛外界的惊天大战、生死劫难，都不过是拂过峰顶的一阵狂风。
顾清尘小心翼翼地将云疏月放在暖玉榻上，动作轻柔至极。
他坐在榻边，指尖始终萦绕着温和的清辉剑意，如同涓涓细流，持续温养着她受损的神魂。
看着她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模样，顾清尘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这一次，真的太险了。
若非她最后关头爆发出那源自极致痴念的守护意志，不仅她自身难保，连他深入魔巢的计划都可能功亏一篑。
想到她在魔主意志侵蚀下痛苦挣扎的样子，想到她绝望崩溃时喊出的“夫君别管我”
，顾清尘眼底的冰寒便加深一分。
万秽魔主虽死，但这笔账，还没完。
不知过了多久，云疏月长长的睫毛颜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先是有些茫然，随即迅速聚焦，当看清守在她身边的顾清尘时，那双清冷的眸子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巨大的喜悦、安心和失而复得的满足感瞬间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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