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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夫君说是，那便是。”
这一声“嗯”
，一个“便是”
，如同两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正准备发作的玄真国师脸上！
他酝酿的怒斥和威压，被这轻描淡写、却又蕴含着绝对信任和淡然的态度，硬生生堵了回去，憋得他胸口一阵翻腾，老脸涨得通红！
老太监更是瞠目结舌，看看气定神闲的顾清尘，又看看清冷如仙、却对夫君之言言听计从的云疏月，再看看气得浑身发抖的国师大人，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眼前这局面己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顾清尘对玄真国师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视若无睹，反而心情颇好地捏了捏云疏月的手心，仿佛在赞许她的配合。
他这才像是终于注意到了旁边杵着的紫袍老头，随意地拱了拱手，脸上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江湖郎中笑容：
“这位……玄真道长是吧？幸会幸会。”
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的冒犯从未发生，“陛下这‘小风寒’呢，看着是有点蔫吧。
不过无妨，我夫妇二人既然揭了榜，自然是要管的。
烦请道长和公公暂且移步外殿稍候？待我二人为陛下‘顺顺气’，驱驱‘风寒’，想来很快就能见效了。”
他这话说得轻巧至极，仿佛给皇帝治病，就跟给猫顺毛一样简单。
那“顺顺气”
、“驱驱风寒”
的字眼，更是让玄真国师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顾清尘，嘴唇哆嗦着，想要厉声呵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却在对上顾清尘那双深邃含笑的眼眸时，一股莫名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让他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蕴含着能吞噬一切的无底深渊！
玄真身为金丹修士，在苍风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
老太监察言观色，见国师大人竟被对方一个眼神震慑得说不出话，心中更是骇然，连忙上前一步，对着玄真深深作揖：“国师大人，您看这……”
他不敢催促，只能暗示。
玄真国师脸色变幻不定，最终狠狠一甩袖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
贫道倒要看看，二位有何通天手段！”
说罢，他强压着滔天的怒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阴沉着脸，率先转身，步履僵硬地朝殿外走去。
老太监连忙跟上，临走前不忘对顾清尘二人投去一个复杂无比、带着恳求的眼神。
沉重的殿门被内侍从外面轻轻合拢。
偌大而压抑的养心殿内，只剩下顾清尘、云疏月，以及龙榻上气若游丝的苍风国主。
缭绕的药香和沉香中，那缕盘踞在皇帝眉心的黑气，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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