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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赵七郎浑身剧震,眼中泛起泪光,似有万千记忆涌入脑海??那是展昭临终前最后一夜,在灯下写下《帝王守心录》第九封信时的模样:笔锋坚定,呼吸微弱,嘴角却带着笑。
他说:“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继续写下去,我就没有死。”
就在此时,地下《守心》诵声骤然增强,如同潮汐奔涌。
桃树根系之下,一道裂缝缓缓张开,露出一条幽深通道。
赵七郎起身,毅然走入其中。
少年紧随其后,九老再现,环绕井口,齐声道:“此路通‘忆廊’,乃千万人思念凝聚而成,唯真心悔悟者可入。”
通道尽头,是一座由光影构筑的长廊。
两侧墙壁皆为镜面,映照出行人过往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时刻:有官员目睹自己收受金帛的画面重演,有将军看见自己下令屠村的命令被念出,有书生回忆起为求功名陷害同窗的情景……每一幕都清晰无比,无法回避。
唯有走过全程且不逃避者,方能在尽头取得一枚“心印”
??形如木剑,实为信念之核。
赵七郎一路踉跄前行,数度欲掩面而退,终咬牙坚持到底。
当他捧起心印时,整个人如释重负,白发竟转青丝,皱纹消退,仿佛重回壮年。
而少年则停步于廊中某处,镜中浮现的是他幼年偷窃邻家米粮的一幕。
母亲为此挨打,他却始终不敢承认。
此刻泪水滑落,他对着镜像深深叩首:“我错了。”
一声轻响,他的袖中玉笛残片突然融化,化作一道流光注入心印。
顿时,整个忆廊震动,镜墙碎裂,化作漫天光点升腾而去,融入桃树根脉。
那株黑桃树猛然生长,枝干伸展如臂,叶片金纹连成一片,宛如披上了星辰织就的铠甲。
与此同时,江南某府衙大堂内,一名知府正在审案。
原告是位农妇,控诉豪绅强占田产。
知府本欲偏袒权贵,忽觉胸口一阵灼热,低头一看,贴身佩戴的“辨真牌”
竟自行发烫,上面浮现两行小字:“尔心已偏,勿执天平。”
他大惊失色,冷汗直流,终于改判还田于民。
退堂后查阅《识伪课》笔记,才知此牌乃三年前“辨真会”
所制,以特殊矿石炼成,专测官吏心中是否存私。
而在川陕交界的一座山村,孩子们围坐在老塾师身边,朗读新编《辩理试策论》:“何谓正义?非强者所定,乃弱者所呼。
若一人受冤,众人默然,则法如虚设;若十人抗争,百人响应,则邪不能胜。”
塾师合书叹道:“展公不在,然其学已入童心,比庙堂碑铭更久远。”
然而,并非所有地方都迎来清明。
岭南某州,一位自称“守心真人”
的道士广收信徒,宣称掌握展昭遗留的“灵魂渡法”
,只需献上家财便可洗清罪孽。
数千民众倾尽积蓄,只为换取一张“免罪符”
。
更有愚昧者自残肢体,祈求“重生”
。
当地县令察觉异常,派人调查,却发现该道士竟能背诵《守心录》全文,甚至能准确说出某些官员秘事,令人难辨真假。
消息传至归墟口,少年闭目良久,忽对赵七郎道:“此人不通‘三问试’,必是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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