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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听澜就这么一直跪着。
太监见两人气氛紧张，大气不敢出。
顾听澜知道萧怀衍在等什么，可越是如此，他越不愿意开口。
想到姜蜜最后的嘱托，他的心沉得更深。
头顶响起萧怀衍淡漠的语气：“你该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顾听澜缓缓抬头，深眸闪过一抹隐忍。
抱拳的双手收紧，他沉声道：“皇上也该知道我想求什么。”
他所求不为其他，只为小妹顾念薇。
萧怀衍自然明白，自从姜蜜离宫之后，他便没再打算另娶。
他曾答应姜蜜，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皇后除了姜蜜再无旁的人选。
“告诉我，蜜儿如今身在何处。”
萧怀衍终于没忍住，率先问出了口。
无人注意，他放在膝上的手已将龙袍攥得紧紧的，早已皱缩不堪。
就像他的心，也这皱成了一团。
如何也揉不开，展不平，粘不住。
“她去了该去的地方，与她最爱的桃花相伴，再也不会回来。”
顾听澜的话语，一字一句砸在萧怀衍的心坎上。
他的后脑勺阵阵发紧，嗓子眼艰涩不堪。
顾听澜跪在殿下，却是一脸平静，似是无动于衷。
无人知道，他亲手将没了气息的姜蜜推至江心时的绝望。
那一刻他恨不能随她而去，但他不能。
他为人子，还未给老父尽孝。
“皇上，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了，我所求的也希望皇上应允。”
顾听澜垂着头，死死盯着墨黑色的大理石地砖。
这是他一生中少有向人低头的瞬间，唯二的一次。
第四十四章
当年萧怀衍迁怒他带姜蜜出逃，将他软禁宫中，不给他吃喝，他也没想过低头。
即便是首次随父出征，跌落马上，差点被敌军要了性命，他也没认过怂。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父亲镇北侯做出的决定。
人在其位，身不由己。
活在这世上，更多时候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所在意的人活。
思及此，顾听澜突然觉得萧怀衍可怜。
自己尚且还有父亲，小妹，而他萧怀衍身旁竟无一至亲。
曾经举家之力为他谋得帝位的姜家，被他弃用。
为他出生入死，枉顾性命的姜蜜，香消玉殒无力回天。
抬头看，他坐在那龙椅上，威严气派，镶金线的龙袍裹着的却是一身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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