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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说，“如果听到的是绝望呢？如果他的最后一句话，是责备我没能早点醒来？”
阿树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温和却不容回避：“那你愿意一辈子活在‘怕’里吗？还是选择哪怕颤抖着，也要把门打开？”
林间的风忽然停了一瞬。
然后，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整片森林都在等待她的回答。
小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芯片缓缓插入随身携带的数据读取器。
屏幕亮起，一行字浮现：
【意识投射残片?L-09】
>播放确认？[YN]
她按下了“Y”
。
起初只有杂音，像是暴雨打在铁皮屋顶上的噼啪声。
接着，一个声音缓缓浮现??年轻、疲惫，却带着奇异的平静。
“小满……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铃兰真的开了。”
她的眼泪瞬间涌出。
“我知道你一直在自责，觉得如果不是你当年逃走，也许我能多撑一阵子。
但你要记住：我不是因为你离开而死的。
我是为了让你有一天能回来，才坚持到最后一刻。”
画面并未出现，但她的脑海中却自动浮现出那个雨夜的画面??泥泞山路、狂风骤雨、她抱着启语幼苗奔跑的身影。
而现在，视角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奔跑的孩子，而是站在山崖边缘，静静凝视着这一切的旁观者。
“共感能力从来不是诅咒。”
林昭的声音继续响起，“它是人类最后的良知。
我们能哭，是因为我们曾爱；我们能痛，是因为我们未曾麻木。
可这个世界，太久了都在教人封闭内心，用理性切割情感，用效率取代理解……他们害怕失控，所以建起‘黑井’，把所有无法控制的情绪都埋进地下三百米。”
声音顿了顿，似乎耗尽了些许力气。
“但我看见了另一种可能。
当你在纽约共振点唤醒第一个孩子时，当地地下水的共感液浓度上升了0.7%。
当巴黎的流浪汉开始唱歌，全球空难家属梦见亲人告别，那种集体情绪波动形成了天然的共鸣场??就像远古时代，部落围火而歌，用声音安抚亡灵。”
小满捂住嘴，不让啜泣溢出。
“这不是奇迹。”
他说，“这是人性本来的样子。
我只是帮它松开了锁链。”
片刻沉默后，他的声音变得更轻，几乎像耳语。
“小满，我最后想告诉你的是：不要替我悲伤。
我的身体停止了，但我的记忆还在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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