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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阿澈也是称他为“先生”
。
唯有母亲在日记末页写下：“若你醒来，请记住，你是陆昭，不是实验编号。”
“你怎么会知道？”
他声音低沉。
“因为我也梦见了那首摇篮曲。”
Echo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段全息影像：一片草原，白裙女人哼唱着歌，远处站着年幼的他，正伸手欲触她的裙角。
“每晚我都看到这个梦。
他们说那是病毒污染，可我知道……那是记忆的回响。”
陆昭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林宛音在哪里？”
Echo摇头：“她在主控室深处，但已经……不完全是人类了。
她的意识被接入‘净化程序’核心，成了系统的良心锁。
只要她还保有痛苦，系统就无法彻底清除负面情绪模板。
可一旦她放弃挣扎，归零黎明就会启动。”
“所以你们困住了她。”
“是我们救了她。”
Echo纠正，“如果不把她钉在那里，她早就死了。
现在她是桥梁，一边连着机器逻辑，一边连着人类残念。
你是唯一能让她听见现实的人。”
陆昭闭眼，深吸一口气。
他想起了阿澈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模样，想起了村民们在静语草铃声中流泪微笑的样子。
如果这一切都要被“净化”
，如果所有悲伤、孤独、遗憾都被抹去，那人还能称之为人吗？
“带我去见她。”
他说。
通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古老的符文??不是科技文明的文字，而是源自远古萨满信仰的图腾语言。
老萨满曾教他辨认其中一句：“心不死，则魂不灭。”
门自动开启。
主控室内没有屏幕，没有键盘，只有一棵巨大的晶体树矗立中央，枝干延伸至穹顶，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意识投影。
而在树根缠绕之中，悬浮着一具女性躯体??林宛音。
她双眼紧闭，皮肤近乎透明，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流动的数据流。
她的胸口随着某种节奏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有成千上万条情感波形从她体内释放，又被系统强行过滤、压缩、归类。
“她在筛选。”
Echo轻声说，“系统要求她标记‘有害情绪’，但她始终拒绝删除任何一种。
于是程序只能不断重试，陷入死循环。
这也是为什么归零黎明迟迟未能启动。”
陆昭走上前，伸手触碰晶体树干。
刹那间，万千画面涌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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