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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溯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我当时问你，为什么要听这个？你说：‘因为她没说完的话，还在空气里飘着。
’”
她一步步走入回廊内部，防护罩自动关闭。
高温与高压瞬间袭来，她的皮肤开始渗血，但她没有停下。
“现在，我也想让你听一段。”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青铜灯，轻轻吹熄火焰，再点燃。
这一次，火苗中浮现的不再是合唱的人群，而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她蹲在战壕边，手里攥着半块焦黑的面包，对着无线电筒喃喃：
“爸爸……今天我又分了一半给隔壁的小美。
她说她弟弟快饿死了。
我知道你会生气，你说过不能相信敌人。
可是……她哭的样子，好像你以前哄我的时候……你能听见吗？爸爸？你还活着吗？”
火焰摇曳，画面戛然而止。
林溯浑身颤抖。
“这是……哪场战争？”
“叙利亚，2038年。”
叶澜轻声道，“女孩名叫莱拉，八岁。
三天后，她所在的避难所被导弹击中，全员遇难。
这段录音，是唯一幸存的数据碎片。”
“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
叶永远不会提高声音，“因为在那一刻，她不是在求生，也不是在控诉。
她在寻求理解。
哪怕对方早已死去，哪怕电波另一端空无一人，她仍选择开口??因为她需要被听见。”
她走近林溯，伸手触碰他的脸。
“你不是想让死者说话。
你是怕他们彻底消失。
你不是执着于仇恨，你是害怕遗忘比死亡更残忍。”
林溯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那一瞬间，漩涡停止了旋转。
“可你忘了，”
叶澜低声说，“‘闻寂’存在的意义，正是防止这种消失。
它不是让我们忘记，而是让记忆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不是作为伤口，而是作为光。”
她指向倒生树的方向。
“你看到那朵花了吗？它是用千年来所有未被回应的呼喊浇灌而成。
包括你的，包括我的，包括莱拉的。
但它开出的，不是荆棘，而是耳朵。
它在说：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林溯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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