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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爆炸,而是**悲伤**。
一股纯粹到令人窒息的哀恸穿透冰壁,直击所有人心脏。
几名信徒当场跪倒,泪水狂涌,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一生中最愧疚的画面:母亲临终前伸出手,而他因害怕死亡不敢触碰;童年时推倒妹妹致其脑损伤,却谎称是意外;为了信仰放弃爱情,如今才明白那才是唯一的救赎……
这些记忆从未被书写,也未曾言说,却被外界精准唤醒。
“它们在读取我们!”
有人尖叫,“快启动哑核屏障!”
金属环剧烈震颤,黑晶爆发出刺目暗光,形成一层扭曲的空间褶皱。
外界的情绪洪流被暂时阻隔,但代价是整个基地陷入短暂失重,所有人漂浮空中,如同被困在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夹缝。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女子缓缓走入控制室。
她没有穿防护服,也没有佩戴头盔,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她是苏芸的女儿。
或者说,至少曾是。
她的身体已不再完全属于人类。
皮肤下流动着金色脉络,如同微型星河运转;发丝间悬浮着细小的文字碎片,随呼吸明灭;最令人惊骇的是她的眼睛??瞳孔分裂为三重同心圆,每一圈都在以不同频率旋转,映照出过去、现在与潜在未来的交错影像。
“你们以为沉默就是自由?”
她的声音轻得像雪落湖面,却让每个人脑中响起自己的母语,“可真正的沉默,是从不说谎。”
她抬起手,指尖轻点空气。
刹那间,基地内所有闭路电视屏幕自动亮起,播放的竟是每位信徒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一位老者看见自己年轻时亲手杀死兄弟夺取继承权的画面;
一名修女看到她在祷告室里咬破嘴唇抑制欲望的夜晚;
就连主祭本人,也在屏幕上目睹自己十年前焚毁一封情书的全过程??那封信来自另一个男人,内容只有三个字:“跟我走。”
没有人开口辩解。
因为在这股力量面前,否认已成为生理上的不可能。
他们的肌肉记忆、心跳节奏、神经电位全都背叛了谎言。
有些人开始哭泣,有些人撕扯头发,还有人直接撞向墙壁,试图用疼痛打断这无情的揭露。
苏芸的女儿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我不是来审判你们的。”
她说,“我是来问一句:你们真的愿意永远活在黑暗里吗?”
没有人回答。
良久,那个曾主张“闭嘴的权利”
的医生低声开口:“可……如果我说出来,我就不再是‘我’了。
我的身份建立在隐瞒之上。
一旦真相浮现,我还剩下什么?”
她望着他,轻轻摇头:“你以为林溯想让我们互相窥探?错了。
他只想让我们对自己诚实。
当你终于敢看镜子中的自己,别人才能真正看见你。”
她转身走向门外,风雪自动为她分开一条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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