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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时,心理结构的另一个任务才会取得支配地位,即获得对兴奋的控制或约束,这个任务并非和快乐原则相反,而是独立于快乐原则,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它。
(我们已经描述过的)在童年心理生活的早期活动中和在精神分析治疗的事件中表现出来的一种强迫性重复,在很大程度上显示了一种本能的特征[48],而且,当它们的活动和快乐原则形成对立时,就会显示出好像有一种“魔幻般的”
力量在起作用。
在儿童的游戏中,我们似乎发现,儿童甚至会因为另一个原因而重复快乐的体验,因为通过他自己的活动,能比只通过被动的体验更彻底地更多地控制这种强烈的印象。
每一次新鲜的重复似乎都加强了儿童竭力以求的这种控制。
儿童并不能使他们的快乐体验得到足够经常的重复。
他们不懈地坚持这种重复的同一性。
这个特点在后来则消失了。
如果一个笑话被第二次听到,它几乎不会再引人发笑;戏剧性的表演在第二次绝不会产生像第一次那样的印象;的确,要说服一个成年人马上再读一遍他非常喜欢读的一本书,几乎是不可能的。
新奇总是快乐的必要条件。
然而,儿童则会不厌其烦地央求成人重复一个他给他们看过的、或者和他们一起玩过的一种游戏,直到这个成年人拒绝再玩或实在筋疲力尽为止。
同样,如果给儿童讲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他就总想一遍又一遍地听这个故事,而不听其他新故事;而且他会严厉地规定,重复得必须一模一样,并纠正讲故事的人可能误漏的每一次差错——虽然他们可能实际上是想通过插嘴来获得新的赞许。
[49]所有这一切和快乐原则并不矛盾;显然,这种重复,这种同一事物的重新体验本身就是快乐的一个根源。
相反,在接受分析的一个病人的案例中,在移情中强迫他去重复童年生活的事件,显然丝毫也没有考虑到快乐原则。
病人在这方面的举动完全像一个孩子,这使我们看得很清楚,他的被压抑的原始经验的记忆痕迹并没有以一种约束状态表现出来,在某种意义上说,确实不可能服从那个继发过程。
再者,他们通过结合前一天留下的记忆痕迹,把他们有能力形成一种愿望的幻想归因于他们不受约束这个事实,这种幻想将在一个梦里表现出来。
当我们在分析的后期试图诱导病人和医生完全脱离开时,就经常遇到作为一种治疗障碍的同样的强迫性重复。
我们还可以假设,当那些对分析并不熟悉的人感受到一种模糊的恐惧时——仿佛他们害怕唤醒那些他们认为最好留在睡眠中的东西——他们所害怕的归根结底是对出现这种被魔幻般的力量所占有的强迫性。
但是,是“本能的”
这个谓语是怎样和强迫性重复联系起来的呢?在这一点上,我们不可避免地要产生这种想法,我们可能已经发现了一个普遍的、迄今尚未被清楚地认识到的,或者至少没有被明确强调的[50]本能特点的痕迹,或许是一切有机生命特点的痕迹。
因此,似乎可以这样认为,一种本能就是在有机生命中先天存在的旨在恢复早期事态的一种欲望,这是一种在外部干扰力量影响下这个生物实体必须抛弃的欲望;就是说,它是一种有机体的弹性,或者换一种说法,是有机体生命中固有的惰性的表现。
[51]
对本能的这种理解在我看来是很陌生的,以为我们已习惯于在本能中发现这个趋向变化和发展的因素,而现在我们却发现,人们要求我们认识到的是在它们身上恰恰相反的东西——即有机体的保守性质的表现。
另一方面,我们很快就会联想起一些动物生活的实例,它们似乎可以证实这个观点,即本能是在历史上被决定的。
例如,有些鱼类为了在远离它们通常居住区的某一水域内产卵,而在产卵期进行艰苦的长途跋涉。
根据许多生物学家的观点,它们所做的只不过是寻找它们的物种以前所居住过的水域,但是,随着时间的迁移,这些水域已经转换给其他鱼类了。
据说候鸟的定期移栖也同样适用于这种解释——但是,当我们考虑到,在遗传现象和胚胎学的事实中,我们有关于有机体强迫性重复的最深刻印象的证据时,我们很快便发现没有必要再寻找更多的事例了。
我们发现,活的动物的生殖细胞在其发展过程中一定会重复(虽然只是以简化的短暂的形式)这种动物由此进化而来的一切结构形式,而不是沿着最短的道路迅速地形成它自己的最终形状。
这种行为只有在一种很小的程度上才能归因于机械的原因,而且我们也不能相应地忽视历史的解释。
同样,通过长出一个与失去了的器官完全类似的器官,这样一种再生能力在动物王国里屡见不鲜。
我们将会遇到这个并非毫无道理的反对意见,很有可能的是,除了那些促使重复的保守本能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强烈趋向发展和产生新的形式的本能。
这个论点当然也不能忽视,我们在讨论的后一阶段将予以考虑。
[52]但是,我们眼下最好还是在它的逻辑结论中遵循这个假设,即一切本能都把恢复一种早期的事态作为它们的目的。
这个结果可能给人留下一种神秘主义的或故弄玄虚的印象;我们仍然可以相当坦然地排除曾经追求过任何这类目的的谴责,我们寻求的只是合理的研究结果,或者基于它而建立的各种看法;在这些结果中,除了那些确定无疑的特性之外,我们并不希望发现任何其他性质。
[53]
因此,我们不妨假设,一切有机体的本能都是保守的,都是从历史上获得的,并且朝向恢复某种较早期的状态。
这样,我们一定会把一切有机体发展的现象归之于那些外部有干扰的和有趣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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