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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称其故事为“幻想”
,从而否认了它的真实性,这样,我的做法似乎更令人疑惑不解。
然而,我们却发现故事中的描述都非常忠实于现实。
我们有理由怀疑《格拉迪沃》不是对幻觉的描述,而是一个精神病案例的研究。
作者仅两次行使了他当作者的特权,设立了前提,而这些前提又似乎不符合现实规律。
第一次是,他让年轻的考古学家遇到一件古代的雕塑,这件雕塑与一位距其创作年代很遥远的活人十分相似,不仅是在走路的姿势方面相似,而且在面部表情和身段的特征方面都很相似,以至于他把那个活人的出现当成是雕塑的复活。
第二次是,作者安排年轻人在庞贝与生活中的女子会面,因为他想那死去的女子就埋葬在那里,于是到庞贝去旅行,事实上却使他远离了那位他在自己居住的小城的街上见到过的女子。
当然,作者的第二次情节规定也并非绝对背离现实可能性,它只是在利用机遇这个在人类历史上无疑起到过作用的东西。
再说作者是把机遇用于好的目的,这个机遇真实地反映了逃避恰是一种工具,它将一个人送到了他欲逃避的地方。
第一个情节规定似乎更倾向于幻觉,好像完全产生于作者的任意安排——该情节成为以后其他情节的依据。
雕塑与活人之间的极其相似性,若是作者严肃地选择的话,将仅仅局限于走路姿态这一特征。
这里,我们或许也想把我们的幻想与现实做某种联系。
或许,“伯特冈”
这个名字能提示这样一个事实,即该家族的妇女早在古代就由于其优雅的步态特征而与众不同。
我们可以猜想德国的伯特冈家族是罗马家族的延续,其中一名女成员让一位艺术家以雕塑的方式把她的步态永久地保存了下来。
然而,既然人类形体的变化彼此相关,既然事实上古代的形体也在我们自己身上重复出现(正如我们在艺术作品集中看到的一样),那么,现代的伯特冈完全有可能全面再现她的古代女祖先的身体结构和形态特征。
不过,更明智的做法可能是,我们不在此胡思乱想,而是向作者本人探询这部分创作的源泉是什么。
那样,我们将有可能再一次揭示其真相。
表面上看来随心所欲的安排,其实建立在生活法则之上。
但是,既然我们无法得知作者心中的有关创作素材的秘密,[26]我们将允许他保留自己在不可能的前提之上建构完全真实的情节的权利——这种权利是莎士比亚在《李尔王》一剧中使用过的。
[27]
除此之外,要重申的是,作者向我们显示了一个完全正确的精神病学的研究。
参照他的研究,我们可以检验我们对心理运作的理解——这个病例及其治疗方案可能是设计出来强化某些医疗心理学的基本理论的。
奇怪的是,作者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可是,如果我们向他提问,而他矢口否认有这种动机,那又该如何?把相关事物进行类比,并赋予其意义,这是很容易做到的。
我们会不会也已经把一个背离作者个人意图的思想偷偷地塞进了这个诗一般迷人的故事里呢?有这种可能。
我们过会儿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现在,我们已经努力不完全用作者的语言讲述这个故事了,以免对该故事做出任何倾向性的解释。
如果有人将我们的叙述与《格拉迪沃》的原文比较一下,他就会承认这一点。
也许,在大多数人眼里,我们称作者的作品系一精神病学研究,实在算不得是对作者的恭维。
听人们说,一个作者应该避免提及精神病学,应把病理心理状态的描述留给医生去做。
然而,事实是凡具有创造性的作家都不遵从这一忠告。
对人类心理的描述也属于他们的领域。
自古以来,他们就是科学的先驱,同时也是科学心理学的先驱。
但是,正常心理与病态心理之间的界限既是确定的,又是不定的。
我们每个人一天之中或许会多次跨越这个界限。
另外,精神病学如果多次把自己的研究永远局限于由于精微的精神器官受到严重伤害而产生的严重疾病,那它就进入误区了。
较轻的健康失衡可以自愈。
今天我们对其病因的探查,仅能达到知道它是心理力量的交互作用发生紊乱而引起的,这也同样应该引起精神病学的关注。
的确,只有通过这些手段才能够理解正常状态或严重疾病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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