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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她在半夜里醒来,心中非常焦急,因为病人正在发高烧。
当时她正急切盼望着一位维也纳来的医生快来给她父亲做手术。
她的母亲刚出门,安娜坐在床边,右手搭在椅子背上。
她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看到一条黑色的蛇从墙角向病人爬去,要去咬他。
(可能是房子后面的田地里确实有蛇,并且曾使这位姑娘受到过惊吓,因此这些都为她的幻觉提供了素材。
)她试图把蛇赶跑,但是好像她的全身都麻木了。
她搭在椅子背上的右手失去了知觉,像被麻醉了似的动弹不得。
当她看自己的手时,发现手指都已变成了长着死人脑袋(指甲)的小蛇。
(看来很可能是她想用麻痹的右手去赶走那条蛇,而它的麻痹就与关于蛇的幻觉联系起来了。
)当蛇消失后,她在惊恐中想要祷告,却发现语言难住了她。
她找不到自己能说的语言了,直到最后她想到了几句英语童谣,然后她发现自己只能用这门语言来思考和祷告了。”
[179]当病人在催眠状态下回忆起这一情境时,曾经在患病一开始就严重折磨她的右手臂麻痹一下子就消失了,治疗宣告结束。
当几年之后我开始在自己的病人身上运用布洛伊尔的诊断和治疗方法时,我的经验与他的完全一致。
一位四十多岁的小姐患有抽搐症,当她每次激动的时候,甚至有时并没有明显的原因,嘴里就会发出一种奇特的“喀喀咔咔”
声。
这种病症来源于她的两次经历,两次的共同之处都在于,每次当她决定不发出任何声音时,事实上都有一种反意志(ter-will)驱使她以同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这两次经历中的第一次发生的时候,她的一个孩子病了。
当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最终哄她的孩子入睡后,她对自己说一定要保持安静,不要惊醒孩子。
另一次,当她在一个雷雨天带着两个孩子驾车出门时,马惊了,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害怕加重马的惊慌。
[180]
我这里所讲的只是《癔症研究》中记录的几个例子之一。
女士们,先生们,如果允许我简要概括一下的话——在如此简略的叙述中这是必不可少的——我想把我们迄今所学到的归纳为:我们的癔症患者受到来自记忆的折磨。
他们的症状是特定的(创伤性的)体验的残留和记忆的象征。
如果我们把这种象征同其他领域的一些象征做一下比较,那么我们就能获得一种对这类象征的深入理解。
大城市中所装饰的那些纪念碑和纪念馆也是记忆的象征。
如果你到伦敦的大街上散步,你会发现在一个大火车站前面矗立着一根雕刻精美的哥特式圆柱——查令十字架(gCross)。
13世纪英国金雀花王朝的一位国王命令将他心爱的埃莉诺王后的遗体运往威斯敏斯特,并在王后灵柩停留的每一站都立起一根哥特式十字架。
查令十字架是这些纪念送葬仪式的纪念碑中最后的一座。
[181]在伦敦的另一个地方,离伦敦桥不远,你会看到一根高耸入云的、更为现代的大圆柱,它只是被简单地称为“纪念碑”
。
它是为了纪念1666年在此燃起并烧毁了大半个伦敦的那场大火而设计的。
因此,作为记忆的象征,这些纪念碑同癔症的症状是相似的,在这一点上,这种比较看起来是合理的。
但是,如果现在有一位伦敦人会在埃莉诺王后的葬礼纪念碑前停下来深切哀悼,而不是按现代工作条件的要求忙于自己的事务,也不是因心中想象的那个年轻貌美的王后而感到愉悦,我们会作何感想呢?再者说,如果一位伦敦人站在为了纪念被大火化为灰烬的心爱的城市而建立的那座纪念碑前黯然泪下,全然不顾现在的都市远比当初绚丽辉煌,我们又会作何感想呢?可是,每个癔病或神经症患者的行为就像这两个不现实的伦敦人一样。
他们不但能回忆起久远的痛苦经历,而且在感情上对它们依依不舍。
他们无法从往事中摆脱出来,但由于这些往事而忽略了真实的目前的生活。
这种精神生活中对于致病的创伤的“固恋”
(fixation)便是神经症最为重要、最有现实意义的特征之一。
我觉得此时基于布洛伊尔的病人的病史,你们可能会提出一些异议,这是合乎情理的,我随时准备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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