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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谢枋得跟孙潼发同是一副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德性,立刻宣布绝食,以青白眼翻这昔日老师,道:“吾欲死,汝乃欲活我邪?”
说完抬手打了药钵掀了食盘,终不食而死。
留梦炎的说服教育工作再次宣告失败。
多年前我曾在南横街附近暂住,去过法源寺也就是当年的悯忠寺,与寺毗邻的谢枋得祠早已拆除,只余断壁残垣。
后世子孙不肖也就罢了,连这样一座不仅仅有文物价值,且还是货真价实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都给“拆呢”
了,心疼。
前阵子再路过时,连南横街也不见了。
留梦炎不成功的说客生涯止于文天祥。
文天祥被捕后第一个前来劝降的是张弘范,文的回答是《过零丁洋》一篇。
张弘范读后,叹了口气,自此绝了劝降的念头。
留梦炎自以为和文天祥都是状元公出身,又同朝做过宰相,就报名前来统战。
文天祥只说了三句话,老留就险些吐了血,回府后不久老疾复发,翘了辫子。
据悉文天祥说他“三卖”
——身为大宋重臣降元,此为卖宋;身为衢州人献城,此为卖祖;身为汉人弃汉节,此为卖身——文天祥说就你这么一个出来卖的、不知廉耻的玩意还跟爷做统战,滚。
文天祥一定性,留梦炎本就不堪的名声尽毁。
也不能都怪文天祥,同样是宋臣仕元,王积翁等人的身后名就没他那么臭。
就连新主子忽必烈也看不上留梦炎。
某日赵孟(左兆右页)陪忽必烈聊天,忽必烈问赵书法家叶李和留梦炎谁好,赵孟(左兆右页)因为和留有旧,老留是他的父执,因此扬留抑叶,结果被忽必烈暴损,说叶李还敢弹劾贾似道,你那老留叔叔却没少舔老贾的屁沟。
骂完还不解气,逼着赵孟(左兆右页)写首讽刺留梦炎的诗,赵只好写了。
宋人罗志仁也有一首讽留梦炎诗,比赵孟(左兆右页)的好:“啮雪苏郎受苦辛,庾公老作北朝臣。
当年龙首黄扉者,犹是衡门一样人。”
拿虽陷异邦却能守节的苏武和庾信说事儿,留梦炎恨得要死,“欲罗织之”
,好在罗志仁及时跑路,免了一难。
到了明朝,留梦炎遗臭未消,史载明代明文规定,姓留的考生要先证明自己不是留梦炎的后人才有资格进考场,这种血统论和连坐式的政策当然荒谬,但这事也确实佐证了留梦言的遗臭未消。
他同乡浙江人大有“我到坟前愧姓秦”
的屈辱感,曾说:“两浙有留梦炎,两浙之羞也。”
以划清界限。
凌濛初的《二刻拍案惊奇》里提到有个叫宋彦瞻的,是留梦炎的同乡,此人人如其名很有前瞻性,留状元及第后,宋给留写了封信,摘最精彩的几句转帖在这儿——“是一身之荣,一乡之害也。
其居日以广,邻居日以蹙”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一乡的荣耀了,谁知道你将来不是一乡之害呢?邻居今天以你为荣,回头没准就因为你倒了大霉。
还真让他说中了。
很有前瞻性的宋彦瞻最后说:“吾将入山林深密之地以避之!
是可吊,何以贺为?”
这位宋先生索性跑深山老林避祸去了,是啊,这根本就是件可悲的事,庆贺个屁啊!
果然再次言中,若干年后,留梦炎把故乡衢州城献给了新主子,昔日以之为荣的乡党死伤枕藉,成了他通往仕途的三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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