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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莫言对谈关于劳伦斯和菊花的幽香及当代小说现状(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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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好作品真是很多的。

但是刚才说到的很多常规性的东西在当代小说中已经完全被忽略。

当代小说其实有很多问题,比如说对话问题,当代小说里一个老农民会说出大段的哲理。

有些常识性的东西大家可能会忽略掉。

莫:现在的作品,水平还是蛮高的,单从小说的技巧上看,应当说比我们这拨人起点要高。

但是如果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就会发现他们之中有一些不约而同的东西,有趋同化的倾向。

为什么出现这种状况?我想可能是这些作家的出身经历、生活状况、接受的教育和阅读经验都太相似了。

所以在他们千方百计地追求个性化写作的时候反而走到了同一条路上,极致的个性化追求结果造成的是一种雷同。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们这些作家起码可分成几类:出身于农家、成年后来到城市接受城市文明和国外文学影响的;知青作家;右派作家;出身小城镇和城市的作家。

虽然我们后来的阅读和接受都差不多,但被激活的个人记忆却是全然不同的,所以出来的小说状态也是不一样的。

现在这些年轻作家读的书和所受的外来影响都基本差不多,他们的个人经验又差不多,所以他们的小说也就面目相似。

但我这个判断,很可能因为我阅读面的狭窄而失之偏颇。

我也看了韩少功关于个性化写作的文章,我觉得他的说法是没有错的。

关键是这个口号应用到不同的写作群体身上产生的效果就会不一样。

对于我们那一批作家,是要特别地强调彰显、突出自己的个性。

我们那个时代所受的教育影响太强大了,我们一直想个性化个性化,不知不觉地就滑向了共性的泥潭。

强调个性才有生存之路。

而现在的年轻人,受到的压抑比较少,个性发展得相对健全,对他们来说,多关注一些社会性的东西,也许对写作有帮助。

北:关于深入生活这个问题,你怎么看呢?

莫:这可以解决写作中遇到的技术问题,却解决不了写作的根本问题。

我反复说过那种“体验生活”

的虚假性,当一个作家香车宝马地去“体验生活”

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表面现象,不会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痛。

即使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叫花子,体验到他所经受的那些,也依然是肤浅的,表面的。

北:我再提一下方言的问题,它好像已经被吞蚀了,原初的生动性和多样性不存在了。

再就是年轻人谈恋爱的方式都在仿照电视剧。

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对生活没有一种原初的经验,这是不是我们现代社会的一种危机,在我们的生活里表现出来?

莫:当然是一种危机。

然而这更是一种存在。

危机我们可以扭转,然而存在就无法改变。

最初艺术是在模仿生活,它来源于生活,可是当艺术泛滥、艺术过剩,那么生活反过来就开始模仿艺术。

我在这里谈一下想像的问题,我们这一茬和更老一些的作家的想像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建立在具体的、可感的形象上的,譬如玉米、高粱,牛马羊,战争……现在年轻人的想像建立在想像的产物之上。

动画片,电脑游戏,电视剧,电影,别人的小说,把别人想像的产物当成自己的想像的起点,这是一种延伸的想像。

这样的想像当然可以产生很好的作品,但是缺少那种感同身受的、原创的东西。

另外关于方言,方言直接进入小说,历史证明是失败的。

北方方言因为和普通话比较接近,进入小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方言,或者说老百姓的口语,毫无疑问是我们必须重视的,那是生动鲜活的语言的源头。

老百姓的语言永远是生动活泼的,问题在于我们学习老百姓语言的热情和能力是否高涨和强大。

北:那可不可以作这样总体化的判断:因为这种情况会导致文学的一种丧失,或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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