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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师兄。”
元澄将识幻镜在衣衫上擦了擦，仔细地看着面前一左一右的幻影。
东面的那扇石门是西门的数倍之大，也更显庄严之感。
这一看就是镇妖塔正门，元澄在心里盘算着，既是正门，那便有更多妖魔鬼怪。
“我、我去西门？”
她试探着开口。
霍栖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好。”
“自身安全最重要，识幻镜会用吗？”
他又关切地问。
“放心吧师兄，我最是惜命！”
元澄朝他笑了笑，“识幻镜我会用，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像她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并没有磨去对死亡的恐惧，而是燃烧起了更重的求生之感。
两人一东一西，站在了两扇石门前。
“记住，镇妖塔内危机莫测，一切以自身为重，无需勉强。”
周素危的声音传来，两扇石门砰地同时打开。
西门果然狭窄，元澄弯腰侧身才堪堪钻进。
刚走进镇妖塔，身后的门便再次砰地关上了。
原来东西两门并不互通，她于西边进入，便只会面对位于西面一隅的妖魔鬼怪。
镇妖塔内没有灯火，唯有墙壁上不知名的植物所散发出的幽幽蓝光。
像是海水凝成的一颗颗泪珠，这些光于湿冷阴暗的墙上绽开，勉强能够照亮脚下长满青苔的石板路。
元澄顿然觉得这光芒眼熟极了，似乎在哪里见过。
眼下的镇妖塔竟颇似他们入无归河前走进的那个山洞。
她踏出一步，不偏不移地踩在湿哒哒的青苔上，柔软而又湿滑的触感让元澄不敢轻举妄动。
待脚下踩实、发出吱呀声后，她才继续摸索着向前走。
这条路狭窄曲折，如同一条甬道，元澄从腰间抽出长钺，另一只手伸出两指按在墙壁上，就这么一步一步向下走着。
向下？
元澄脑海思绪骤然翻涌，这条甬道似是螺旋式向下延伸的。
要不干脆一屁股坐地上滑下去？
算了，幻影会把这样滑稽的一幕投射出去的。
当周围安静的时候，她的内心总会如煮沸的水般欢腾。
最后一星点蓝光落尽，元澄踏在了平整的地面上。
她这才是真正来到了镇妖塔的最底层，视野豁然开阔，但依旧昏暗一片。
空气中弥漫着酸涩的怨气味道，妖气、魔气、鬼气瞬时袭来，元澄灵力不足以抵挡，被这混沌的气息扰的心绪繁繁。
妖魔鬼怪一类，常是气息先行，肉身再至——在某个因落泪而失眠的夜晚中，她从古书上看到了这句话。
夜晚是很美的：月光倾洒，泉水滴答。
子午鸳鸯钺落入手中，元澄抬手便斩落了几个从侧面袭来的鬼影与妖怪。
肉身坠地，怨气即生，遇火遂灭。
元澄捏了一个火诀，将刚刚成型的黑烟烧了个净。
或许是她记错了，夜晚中乘风而来的并不是泉水流动之响，而是少年诵读古书的琅琅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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