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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突如其来的、让我无处可逃的追求。
夏川由美加的刀藏在和服腰侧的暗缝里,是伯莱塔92f的冷硬金属,枪托上“雪”
字的纹路磨得发亮,她指尖一碰就能握住;她的温柔藏在青瓷瓶的药膏里,是薄荷混着草药的清凉,抹在擦伤上时指尖的轻;藏在油纸包的椰蓉糕里,是刚出炉的温热,递过来时眼神里的期待。
而我的刀,藏在“袈沙”
的面具下——是对肖雅说“我去去就回”
时的温柔笑意,是对夏川由美加说“多谢前辈”
时的刻意疏远,面具底下是陈默的隐忍与挣扎。
我的责任,刻在中国军人的骨血里,是穿军装时的誓言,是卧底时的使命,是哪怕对着肖雅的笑,也不能忘了“端掉毒窝”
的初心。
风又卷过老樟树,叶子“簌簌”
地响,像谁在低声叹息。
我松开烟盒,掌心的印子深得吓人,和夏川由美加攥出的指印叠在一起,成了刻在皮肤上的挣扎。
风又吹过老樟树,带着夜的凉意,老樟树叶被吹得“簌簌”
作响——不是轻快的晃动,是沉缓的、带着拉扯感的摩擦声,像谁藏在树影里低声叹息,每片叶子的颤动都带着细碎的余韵,落在肩头轻得像羽毛,却压得人心头发沉。
我抬手掐灭烟蒂,拇指和食指狠狠碾在发烫的烟头上,火星“滋”
地一声熄灭,在干燥的红土里烫出个黑黢黢的小点,还冒着极淡的青烟,转眼就被夜风卷散。
肩膀几不可查地顿了顿,才转身往主楼的方向走。
红土被夜露浸得微湿,踩上去发黏,每一步都陷下浅浅的脚印,抬脚时带着“沙沙”
的摩擦声,却像踩在磨得锋利的刀尖上——从脚心传来细碎的疼,顺着小腿往上窜,连大腿的肌肉都绷得发紧,每一步都沉重得像灌了铅。
夏川由美加没追上来。
她只是站在原地,墨黑的和服在夜色里几乎要融成一片暗影,只有手里的啤酒瓶泛着冷白的光——玻璃瓶上的水珠顺着瓶身往下滑,滴在红土里,“嗒”
地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没说话,连呼吸都放得轻,像一尊立在树影里的雕像,只有耳后的蛇形刺青在月光下偶尔闪一下墨色的尖,蛇鳞的纹路藏在发丝里,看不真切,却透着股执拗的静。
远处的罂粟花田在月光下铺展开来,无边无际的粉白花瓣被冷光浸得透亮,像撒了一地碎银。
风掠过花田时,花瓣轻轻晃荡,泛起流动的白浪,连花萼上的绒毛都沾着细碎的光晕,美得像场不真实的幻觉——没有红土的腥气,没有毒品的原罪,只有纯粹的、蛊惑人的柔。
可我知道,这幻觉里藏着刀,藏着血。
藏着肖云海腰间别着的无声手枪,藏着青姑会运输车里裹着油纸的毒品,藏着三年前死在马赛港的缉毒警冰冷的尸体;藏着我永远不能对肖雅说的秘密:她盼了多年的父亲是双手沾血的毒枭,她憧憬的“家人团聚”
是毒品交易的幌子,而那个天天抱着她、说要等孩子出生的“袈沙”
,迟早要亲手打碎她的世界,连一句“对不起”
都没法说出口。
这幻觉里,还藏着夏川由美加那柄裹着温柔的刀。
这刀没有伯莱塔92f的寒光,却比任何枪都更让我心惊——它藏在青瓷瓶药膏抹过伤口的清凉里,藏在油纸包椰蓉糕递过来的温热里,藏在替我挡下军火清点差事时的爽朗里,藏在那句“我等你”
的执拗里。
它不用出鞘,只用指尖的温度、嘴角的笑意,就戳中了我最真实的软肋——是我对肖雅的不舍,是我藏在“袈沙”
面具下的愧疚,是我身为中国军人却动了私情的挣扎。
夜风又卷过罂粟花田,甜香混着檀香飘过来,我攥紧了口袋里的青瓷瓶,瓶底的缠枝莲纹硌着掌心,凉得像冰。
脚步没停,朝着主楼的暖光走去,每一步踩在红土上的疼,都比不上心里那道钝痛来得刺骨。
:()牧羊人:活着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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