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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着她的影子跑,连句“谢谢”
都没有。
跑过巷口拐角时,她突然回头瞥了我们一眼,那眼神黑黢黢的,没有半分孩童的懵懂,全是算计的精明,像只偷到食的小兽,转瞬就消失在铁皮屋的阴影里。
“心软可不是好事。”
丽丽姐终于走了过来,把手里的烟蒂摁在路边的水泥佛龛上——那佛龛是用碎水泥砌的,边角掉了块碴,里面的佛像蒙着指厚的灰,眉眼都糊成了一团,佛前的供品是半个干硬的面包,表皮长了绿霉,爬满了黑蚂蚁,正顺着面包缝往里钻。
烟蒂“滋”
的一声冒了点火星,她碾了两下,把焦黑的烟头摁进灰堆里,连点烟灰都没溅起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嘲讽,又有点警告,“在仰光,心软的人活不过三天。
这些孩子背后的人,手上沾的血比你见过的都多——贩毒、杀人、绑架,什么脏事都干。”
她弹了弹指尖沾着的烟灰,烟灰落在佛龛的灰堆里,没激起半点波澜。
眼神扫过刚才女孩消失的巷口,那里的红土被踩出一串浅坑,还留着金铃铛响过的余韵,语气轻得像风,却带着冰碴:“说不定这会儿,那钱已经到某个黑帮大佬的口袋里了,换回来的,可能是半克白粉,或者一颗子弹。”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肖云海以前就处理过这种事,端了两个控制乞丐的窝点,可惜没除根,风头一过又冒出来了。”
肖雅的脸“唰”
地白了,攥着我的手突然用力,指节都泛了青。
我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抖,刚才递钱时的决绝,此刻全变成了无措,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她大概是想起了肖云海在巴黎给她讲过的那些金三角的黑暗,终于明白自己的善良,在这地方有多不值钱。
肖雅的脸“唰”
地白了,白得像刚裁好的宣纸,连唇瓣都褪了血色,只剩嘴角一点浅浅的红。
她攥着我的手突然收得极紧,指节抵在我手背上,硌得生疼——指甲盖都泛了青,几乎要嵌进我掌心的老茧里。
我能清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从肩膀传到胳膊,连指尖都带着细碎的颤,像被风刮得发颤的烛火。
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掌心贴着她洗得发软的棉布衬衫,能摸到布料下脊椎的弧度。
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像裹了层棉花:“没事,爸在巴黎就跟我说过这情况,他知道你心善,不会怪你的。”
她的头轻轻靠过来,抵在我胳膊上,发丝蹭过我的脖颈,带着点温热的气息。
睫毛颤了颤,我瞥见泪珠没掉下来,却在睫毛尖凝着两颗小小的水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翼,轻轻一动就晃得人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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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丽丽姐果然带着我们“游玩”
,可每一处风景里都藏着看不见的刀光,冷得人后背发紧。
去卡拉威宫那天,我们乘了艘乌篷船,船桨划开水面时,溅起的水花落在船板上,很快就干了。
湖心的水面平静得不像话,镜面似的连一丝波纹都没有,完完整整地倒映着卡拉威宫鎏金的尖顶——那金顶在阳光下亮得刺眼,连瓦片的纹路、飞檐上的瑞兽都清晰可见,像把天空都拓印在了水里。
丽丽姐斜倚在船舷上,指尖转着银签,突然朝远处抬了抬下巴:“看见没?那是老佛爷的船。”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三百米外的水面上泊着艘白色游艇,像块巨大的冰浮在蓝得发暗的水里。
船身足有二十米长,比旁边的渔船宽出三倍,漆皮擦得发亮,能映出天上的流云。
甲板上站着四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姿笔挺得像四座铁塔,西装熨得没有一丝褶皱,领口的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他们手里的黑色对讲机时不时贴到耳边,传出“滋滋”
的电流声,说话时喉结动一下,眼神却始终扫向四周,像鹰隼盯着猎物。
最扎眼的是船身侧面刻着的金色莲花——花瓣层层叠叠,边缘却藏着细小的蛇形纹,刻得极浅,不细看会以为是花纹的留白,可蛇头的弧度、鳞片的排列,和青姑会徽章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连蛇眼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肖雅悄悄往我身边凑了凑,发丝蹭过我的耳廓,带着点她惯用的薄荷洗发水味,声音压得极低:“这船比爸在巴黎的那艘还大,他那艘才十八米……”
她的语气里带着惊讶,还有点不易察觉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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