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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导!”
邓班的吼声像块烧红的铁扔进冰窖,尾音带着被硝烟呛出的沙哑,在耳机里炸出刺啦的电流声。
紧接着是杨文鹏的怒骂,混着口浓重的川音:“狗日的!
老子劈了你!”
——他的破门斧估计还别在腰后,吼的时候斧柄准是撞在了攀爬绳上,传来“哐当”
的闷响。
最尖的是女孩的尖叫,左边的羊角辫和右边的小姑娘声音缠在一块儿,像被风吹断的银线,抖得人耳膜发颤。
这一片声浪撞在厂房的铁皮穹顶下,又弹回来,混着远处未歇的枪声,像锅烧沸的铁水,烫得人心脏直缩。
邓班刚把两个女孩往铁架后按,他的大手几乎是扣着女孩的后颈,把她们按在锈铁的凹坑里——那里积着层厚锈,能挡半寸子弹。
他自己转身的瞬间,95式步枪“咔”
地调转方向,枪管上缠着的红布条突然被风掀起,那布是从红蛇尸体上扒的,边角磨出了毛,中间还沾着块发黑的脑浆渣,此刻飘得笔直,像面浸了血的愤怒的旗,尖端正对着十一点钟方向的断崖。
他的战术背心里,三颗卵形手雷的轮廓把帆布撑出棱,每喘口气,棱就往外出半分,像要把那布炸开。
杨文鹏的攀爬绳还在横梁上缠了三圈,绳头的铁钩咬着锈铁的缝,被他下滑的力道拽得“咯吱”
响。
他根本没管绳结会不会松,整个人像块坠石往下滑,军靴的钢头在横梁上蹭出火星,“刺啦——刺啦——”
的,像条急红了眼的蛇,鳞片刮着石头往前窜。
我看见他的战术裤膝盖处磨破了洞,露出里面的护膝钢板,钢板边缘卷着尖,刮过铁链时带起串铁屑,落在女孩们脚边的炸药包上,“叮叮”
轻响,惊得引线又颤了颤。
他的喉结滚得像要炸开,吼的时候牙龈都露出来了,沾着点红土,活像头被惹急的野猪。
我趴在地上,右臂的疼突然翻了倍,像有把烧红的烙铁正往骨头缝里钻。
不是持续的痛,是一阵紧一阵的抽,每抽一下,眼前就黑一层。
护目镜的镜片上,血正顺着边缘往下流,不是直线,是弯弯曲曲的,像条小蛇,把红土坡的颜色染得发暗——远处的断崖成了团模糊的褐,橡胶林是片沉绿,只有铁架上的铁链还闪着点冷光,被血晕成了紫。
但左手的瞄准镜还攥得死紧。
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把镜身的防滑纹都捏变了形。
镜带勒进额角的汗里,把皮肤压出道红痕,汗顺着痕往眼里钻,辣得人睁不开眼,可我偏要睁着——左眼被血糊了半只,就用右眼盯着目镜,睫毛上的血珠滴在镜面上,晕开个小圈,倒把十字线衬得更清了。
“别慌……”
我想吼,喉咙里却像堵着团血痂,只能挤出半声气音。
左臂的肌肉绷得像块要断的钢,把瞄准镜死死按在红土上,镜筒的前端抵着块碎弹壳,那弹壳是刚才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的,底火的印子里还卡着点黑垢,被我按得往土里陷半分。
视线透过目镜,死死咬着十一点钟方向。
那里的灌木丛刚动过,不是风摇的轻,是被什么东西撞过的沉。
最顶上那片带锯齿的叶子还在晃,幅度比别的叶大,叶尖的锯齿挂着点白——是狙击手伪装服上的纤维,刚才子弹射出时带起的风,把那纤维吹得缠在了叶上。
叶下的腐叶堆里,有块土比周围亮半分,是被枪管压过的,土缝里还露着半颗黄铜弹壳的底,反射着点天光,像只藏在暗处的眼。
“十一点钟……”
我把这几个字咬进牙缝,血沫从嘴角渗出来,滴在瞄准镜的调焦轮上,把刻度糊了半分。
右臂的血还在往外出,顺着胳膊肘往红土里淌,在身下积成个小血洼,洼里映着片变形的天,像块碎了的红玻璃。
可我不敢动,生怕这一动,就丢了那藏在灌木丛后的影子——那是傣鬼要找的靶心,也是我此刻能抓住的最后口气。
风又起了,卷着红土往我鼻孔里钻,混着血腥味,涩得人想咳。
但我憋着,听着耳机里邓班的步枪保险“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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