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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的脉络硌着掌心,脆生生的触感混着点泥土的湿凉,像块小小的定心石,让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半块。
为了不露出破绽,我还刻意拽了拽伙计的灰布褂:“没事吧?快起来收拾了。”
铁蛇还在叉着腰骂骂咧咧,唾沫星子溅在地上的茶渍里,混着碎瓷片泛着恶心的光。
就在这时,茶馆的蓝布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户志的身影堵在门口——他没穿风衣,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的军表,表盘的金属壳在暗光里闪着冷光。
他扫了眼满地狼藉,最后把目光落在铁蛇身上,没说话,只是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风衣布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走了,雷先生在对讲机里催了三次。”
铁蛇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刚才的嚣张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泄了个干净。
他搓着手赔笑,眼角的皱纹挤成褶子,连左胳膊的青蟒纹身都显得没那么凶了:“户志哥说的是,是我多事了。”
说着赶紧冲伙计挥了挥手,“还愣着干什么?把狼狗牵到后面去!
别在这儿碍眼!”
伙计连滚带爬地跑出去,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
的响,狼狗的吠声渐渐远了,铁蛇自己也识趣地往旁边退了两步,贴着土墙站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走出茶馆时,金三角的太阳正像团烧红的烙铁悬在头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下意识抬手挡了挡,手背瞬间就被晒得发烫——地面的水泥地反射着白光,连空气都带着股焦灼的热,吸进肺里像吞了口火。
户志从裤兜里摸出刚才我没喝完的冻柠茶,粗瓷碗的外壁凝着层薄汗,他把碗递还给我,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刚才铁蛇为什么跟你耗着?我在码头都听见他的吼声了。”
我接过碗,指尖贴着冰凉的碗壁,贪婪地喝了一大口——柠檬的酸混着糖的甜顺着喉咙往下滑,像道清泉压下了喉咙里的燥意,连太阳穴的胀痛都缓解了几分。
“他说刀疤陈的人昨晚偷了码头的雷管,疯狗哥让他盯紧生面孔。”
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眼神扫过远处的古榕树,假装没看见布帘后那道悄悄缩回的蓝布衫影子,“老榕树茶馆的老太太被他们‘请’去看管了,说是怕她走漏消息。”
,!
户志的眉头皱了皱,没再追问,只是把烟蒂往地上一扔,用军靴狠狠碾了碾,火星子瞬间灭了。
他加快了脚步往码头走,黑色衬衫的后襟被汗水浸得发暗,贴在背上。
我跟在他身后,军靴踩在滚烫的地面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鞋底的橡胶似乎都要融化了。
走到码头的防波堤边时,我的目光突然被远处海面上的一艘货轮吸引住了——那艘货轮挂着褪色的泰国国旗,船身锈迹斑斑,侧面用白色油漆印着“泰缅渔业”
四个大字,字体边缘已经剥落,露出底下深色的船板。
货轮正缓缓往码头靠,船头的绞盘“嘎吱嘎吱”
地转着,甲板上站着四个穿黑色夹克的守卫,每人手里都端着把ak47,枪托缠着蓝白条纹的防滑布,和之前在阿坤实验室里见过的走私武器一模一样。
我心里猛地一紧,指节攥得发白——那面泰国国旗是假的,“泰缅渔业”
的标签更是和雷清荷用来伪装军火库的集装箱标签如出一辙。
这根本不是什么渔船,是刀疤陈的军火运输船。
雷清荷让我来“处理”
刀疤陈,恐怕没那么简单——他既想借我的手除掉死对头,又想让我和刀疤陈两败俱伤,最后坐收渔利。
万一我失手,或者暴露了身份,就成了他的替罪羊,连老周和阿雅的弟弟都要受牵连。
户志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走神,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个冷硬的弧度:“别走神。
雷先生说了,等刀疤陈的人卸完货,我们就动手——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指了指码头三号仓库的方向,仓库的铁皮屋顶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账本就在仓库最里面的铁柜里,拿到账本,才算完成任务。”
我点了点头,把冻柠茶的碗放在防波堤上,指尖又摸了摸风衣暗袋里的榕树叶——叶片已经被体温焐得发潮,却依旧带着老周递我树叶时的郑重。
远处货轮的马达声越来越近,守卫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疑虑和紧张——不管雷清荷打的什么算盘,拿到账本、救回阿雅的弟弟、端掉雷清荷的老巢,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这趟龙圩坝之行,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到底。
走到码头三号仓库百米外时,脚下的砂石路突然变成了被碾压得紧实的煤渣路,军靴踩上去发出“沙沙”
的轻响,混着远处货轮的马达轰鸣,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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