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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在膝盖上,撞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松手。
键盘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泡面汤汁,黄色的油渍混着面包屑嵌在按键缝隙里,在蓝光的映照下泛着油腻的光,一看就是昨晚又在机房泡了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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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
金发男人的脚步骤然停在机房那扇斑驳的铁门前,声音不高,却像块冰棱砸在寂静的走廊里。
他的中文说得流利,可“这”
字的卷舌音拖得稍长,带着美式英语特有的腔调,尾音落下时没有丝毫起伏,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他抬起右手,指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敲了敲门板——那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连指缝里都没有一点灰尘,与这满是油污的环境格格不入。
门板是厚铁皮焊的,常年被机房的油烟和潮气侵蚀,表面的黑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锈迹,像结了层硬壳的血痂。
门上钉着块巴掌大的“闲人免进”
标牌,也是铁皮做的,边角被岁月磨得卷成了波浪形,字漆掉得只剩模糊的轮廓,上面还留着三个不规则的弹孔——辛集兴记得清楚,那是上个月康达醉酒后,说“这破门挡了老子的路”
,掏出手枪乱射留下的,当时弹片还溅到了旁边的消防栓上,崩出个小坑。
老鬼的头立刻点得像捣蒜,下巴都快磕到胸口了。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领口沾着圈黄色的油渍,右手在卫衣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摸出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
钥匙链是根发黑的尼龙绳,上面挂着个褪色的红色橡胶骷髅头——那是他去年从缅甸仰光的黑市淘来的,当时摊主说“能挡灾”
,他就天天挂在身上,如今骷髅头的眼睛掉了漆,嘴角的裂纹里还嵌着点机房的灰尘。
他的指尖抖得厉害,像得了帕金森,钥匙往锁孔里插了三次才对准——第一次插歪了,撞在锁芯上发出“咔嗒”
一声轻响;第二次刚插进去就滑了出来;直到第三次,他咬着牙稳住手,才终于把钥匙卡进锁槽。
转动锁芯时,“吱呀”
的摩擦声刺耳得很,像是铁屑在互相刮擦。
“吱——嘎——”
铁门被拉开一道缝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多种气味的浊气立刻涌了出来:最浓的是灰尘味,像堆了十年的老棉絮被抖开;中间裹着机油的腥气,是服务器散热风扇上积的废油挥发出来的;最底下还压着股淡淡的电路板烧焦味,辛集兴闻得出,那是上周老鬼不小心烧了块主板留下的。
老鬼被这股气味呛得猛地弯下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了两声,脸憋得通红,眼角挤出两滴生理性的泪水。
“是……是的,戴维斯博士,”
他咳得声音发颤,好不容易才顺过气,眼神像受惊的兔子般四处躲闪,不敢看戴维斯的眼睛,只盯着对方的皮鞋尖,“这里就是集团的信息中枢,所有……所有交易数据、客户资料,都存在里面的服务器里,连……连雷总都很少亲自来。”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细若蚊蚋——辛集兴太熟悉这种眼神了:瞳孔缩得发小,眼白上布满红血丝,目光总往无关紧要的地方飘,那是藏了天大秘密的人,生怕被人一眼看穿的恐慌。
辛集兴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半步,靴底踩在走廊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顺着仓库门后的阴影往里挪,最终躲进了最里面的货架后——货架是角钢焊的,上面堆着一排排半人高的军火箱,木箱是缅甸硬木做的,表面印着模糊的英文标识,边角被搬运工的肩膀磨得发亮。
箱上的金属锁扣锈迹斑斑,扣环里沾着暗红色的机油,那是上周他给ak47上油时蹭上的,黏稠得像凝固的血。
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隔着卡其色工装夹克,能摸到那枚温热的桃木牌。
牌身只有半个巴掌大,是老周用缅甸酸枝木亲手刻的,上面的半朵荷花纹路被他摸了半年,边缘的刻痕早已磨得光滑温润,连花瓣上的细纹路都变得模糊;牌背刻着个小小的“周”
字,笔画很深,刻痕里嵌着点淡淡的汗渍,泛着一层细密的油光,那是他常年贴身佩戴留下的痕迹。
冰凉温润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让他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戴维斯博士?这个名字像根细针,扎在他的记忆里,明明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他闭上眼睛,眉头微微蹙起,脑海里飞速闪过这半年来的碎片:老周临死前的眼神、仓库里的旧账本、安全屋的木板床……突然,一个画面猛地撞进脑海——上周整理老周遗物时,他在一个褪色的蓝布包里,翻出了本破旧的牛皮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被磨得发白,装订线都松了,纸页黄得像枯叶,边缘卷着毛边。
老周的字迹遒劲有力,墨色不均(他总爱用快没水的钢笔),其中一页的角落里,写着“戴维斯”
三个字,旁边画着个倒过来的“Ω”
符号,符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金三角,数字陷阱”
。
当时他以为是老周随手记的暗号,或许是哪个交易对象的代号,没往心里去,甚至还觉得那符号画得歪歪扭扭,像个没画好的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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