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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珪微抬手,声如细丝,却把场中人心都稳住了。
他缓缓扫视众人,目光在刘备与陈宫之间停了一瞬,淡淡道:“老朽一身病骨,如何担得乱世大事?今日召诸位来,只为一问——徐州之‘名’与‘法’,当属何处?”
一句话,似轻似重,像把绷在雪里的弦勾了一下。
屋内静了半息,陈登率先起身,拱手:“父亲,昨日已立‘宗祠法碑’,陈氏以‘家法’相接‘军律’,三印并下方改。
儿以为:徐州之‘法’,当为根,‘名’在其中行,方可久。”
刘备的目光一瞬间落在那方黑玉小匣上,又看向陈珪。
他是仁义之名在身的人,却也是一路走来见惯人心炎凉之人。
他缓缓出列,深深一揖:“陈公,徐州百姓枕水而居,十年兵荒,仁义二字在他们眼里,往往只剩一口粥与一床棉。
备之‘名’,若不能落到‘义仓’与‘学校’上,便是空。
备愿以‘名’入‘法’,主赈济、主学堂、主劝民守约,印信兵权,依‘十条’之制,听三印。”
这一揖,揖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句,像把‘名’轻轻按进一个看得见的框里。
关羽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赵云目中清光一转,而外头廊下的张飞捏拳的手也松开了一寸。
许都使者钟某微笑,袖子一拂,口气清润:“玄德公高义,世所共知。
然‘法治之君’,贵在‘一’字。
并州之‘十条’,条条利民,但‘权’归霸府,名归玄德,此间恐生偏安之患。
钟某有一言:徐州若归‘法治之君’,当‘一统权印’,则法易行。”
陈宫听罢,唇角一勾,似笑非笑。
他未发声,陈珪却在病榻上轻轻一咳,忽用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先生言‘一’,吾等言‘三’。
‘一’者,易轻易废;‘三’者,互制而久。
君以为什么可一?什么不可一?”
钟某不慌不忙,仍和气:“军权不可分,一则不乱;印信不可分,一则不疑;财赋不可分,一则不耗。
若三者归一,法自上行,下无二心。”
陈宫轻轻把小匣推到钟某面前,匣盖一开,黑玉狼首印赫然其中,两旁分置“法司印”
“账房印”
。
陈宫把三印一字摆开,狭长案面像被三滴浓墨染开:“钟先生,并州所谓‘三印’,不是为防玄德,不是为防陈氏,是为防‘人心有时会软’。
人心软,法便硬;人心硬,法便柔。
分印,是把‘一时’变‘长久’。
‘权’归一,如你所愿,下一任‘一’若非君所愿,君将何以自处?”
钟某眼神微动,仍笑:“此说奇妙。
但法若过分拆解,行之必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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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接过话头,声音沉稳:“慢,不妨碍‘准’。
昨日北营,当街有军士抢糖,‘法司’鞭十,‘账房’登记,‘错单’公示,三时辰更牌。
法在人前行,慢也如雷。
而徐州十年图,‘渠’在五年,‘学’在十年——渠不在一朝一夕,学更不在朝夕。
我们所求,不是急,是久。”
“久字为上。”
陈珪在榻上一字一顿,“老朽今日召诸君,不为一时之辩,只为一纸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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