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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说:“怎么会,薛娘子不是那般不明是非的人。”
御安长公主思索片刻,还是摇头道:“罢了,我本也就不善言辞,若是哪句话说的不对,反倒适得其反了,还是你去吧,她待你也亲厚,你说的话她也听。”
女官便垂首应了。
包了几样薛溶月素来爱吃的糕饼,前去薛溶月居住的院落时,便见院中伺候的下人都被遣了出去,正屋内门窗也紧闭,女官心下不由一沉——
她也算是看着薛溶月长
大的,如何能不清楚,一般如此情景,都是薛娘子心绪极为不佳时,不见人、不出门、也不用膳,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两三日人便要消瘦一圈,再来两日必要生一场大病。
却不成想,待她满怀忧虑上前叩门时,很快,屋门便打开了,净奴见到她福身行礼道:“您怎么来了?”
女官微愣,随即晃了晃手中的食盒,笑着问道:“娘子可是歇息了?”
“娘子正在书房练字。”
净奴接过女官手中拎着的食盒,在前引路。
踏入书房,果然便见薛溶月站在书桌前,地面上桌案上已经散落了不少纸张。
女官细细打量了两眼,见薛溶月面容平静,气色还算尚佳,神色也并无颓势慌乱,心中不由暗暗一惊。
她弯腰捡起一张飘到地上的纸张,见上面的字迹也没有失了章法,便笑着问道:“娘子怎么突然练起了字?”
“静心。”
薛溶月写完最后一个字,缓缓吐了一口气。
女官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来时想好的劝慰之词在此刻好像都派不上用处了。
薛溶月道:“是殿下派你来看我的吗?”
女官回过神来:“殿下惦记着娘子爱吃湖东茶楼的糕点,便特命奴送来。”
净奴将食盒打开,薛溶月净了手,捏起一块白玉芙蓉糕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待咽下后方才道:“我没事,你且回吧,去回禀殿下,不必为我操心。”
女官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垂首应了,只是转身之际,忽地想到了什么,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近日外头风言风语不断,娘子还是少出门为妙,若是想要什么,只管遣下人去买就是了。”
薛溶月动作微滞,脸上露出一抹自嘲地笑,随即点头应道:“多谢。”
净奴将女官送出院子,再回来时,薛溶月已经踏出了书房,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
她说:“我有些饿了。”
净奴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开心起来:“奴这就去厨房为娘子传膳。”
今日一早起身,娘子就去到书房练字,不仅是早膳,便连午膳都没有吃一口,全分给了下人,她正是忧虑不安,唯恐又如之前那般,没有想到娘子此时竟主动开口要用膳,倒叫她松了一口气。
薛溶月摇了摇头:“我想吃你做的糕点,就是在岑洲山上你做的,还有你煮的油爆鳝丝葱油面。”
净奴自然无有不应:“奴这就去小厨房中给娘子做。”
说罢,将女官提来的食盒拿过来:“娘子先吃些垫垫肚子,奴很快就将娘子想吃的做出来。”
待房门再一次合上,薛溶月逆着自窗户中洒下来的日色,单薄的背脊染上一抹金色,更显清瘦。
她从袖中掏出那本原著册子,一页页翻开,指尖摩挲着上面深重的字迹,最终翻到最新浮现出来的篇章——
【阴差阳错】
[秦府,主院。
“她被关押起来的这段时日,蒋施彦频频去大牢中看望她,头两次还怒气冲冲,后面倒是日渐平和,据我们收买的狱卒所说,两人时常传信,难保不是在密谋什么!”
姬甸看着秦津:“我知道,净奴的死你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亏欠了她,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你,她早就死在青衡山上了,你根本就不欠她什么!”
秦津抬头,看向身前的屋子,也不知有没有将这话听进去。
姬甸也跟着看过去,想起将薛溶月从大牢里接出来时,她身上的伤痕,不由叹了口气,到底是软了语气说道:“陛下此举是不妥,可你也看到了,她显然是与蒋施彦这个狼子野心的人站在了一起,你不该再沦陷,将她接回来。”
沉默半晌的秦津终于开口道:“她绝不可能跟蒋施彦站在一起。”
姬甸皱眉:“你因何如此说?”
秦津笃定道:“他是害死净奴的罪魁祸首,薛溶月绝不会跟他站在一起。”
姬甸无奈一笑:“薛溶月如今已经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顾及一个下人的死活?她被关押在大牢时,你不在长安,无人能帮她脱离险境,这时蒋施彦朝她抛出了橄榄枝,她自然会依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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