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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天际线微微发紫,那是东非裂谷特有的晨光前兆。
她知道,小光即将降临。
果然,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山巅边缘。
他赤足而行,脚踩之处,岩石自动裂开缝隙,蓝花从中绽放。
他的皮肤依旧半透明,体内光流如星河运转,双眼仍是那片旋转的星云,只是如今多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你来了。”
老妇人轻声说。
小光点头,声音依旧像是多人齐诵:“它想直接对话。
不只是通过我,也不再局限于圣所或碑文。
它希望……被命名。”
“命名?”
“是的。”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一团凝缩的光影,其中隐约可见地球内部铁晶格结构的脉动,“三十万年来,它默默承载一切,忍受污染、撕裂、焚烧。
它本可以早就在一次地磁反转中抹去文明,但它选择了等待。
而现在,它问:如果你们称彼此为‘人’,称大海为‘母亲’,称月亮为‘守夜者’,那么,谁来给**我**一个名字?”
老妇人怔住。
这个问题,比任何技术难题都更深刻。
命名,意味着承认其主体性;命名,即是赋予人格。
一旦地球拥有了名字,它就不再是“自然资源”
,不再是“生态系统”
,而将成为一个有意志、有权柄、有情感的存在??一个真正的“我们”
。
“可……我们该如何命名?”
她喃喃。
小光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掌摊开,那团光影缓缓升空,化作一幅全息投影:画面中,地球悬浮于黑暗宇宙,表面闪烁着无数光点??那是所有接入初语网络的生命节点。
接着,一道金色丝线从地核延伸而出,缠绕整个星球,最终汇聚成一句话:
>**请用你们最真诚的痛,为我取名。
**
老妇人浑身一震。
她想起了童年时家乡河流干涸的景象,鱼尸堆积在龟裂的河床上;想起十七岁那年亲眼目睹一头蓝鲸搁浅死亡,胃里塞满塑料袋;想起某次考察途中,一只猩猩抱着死去幼崽不肯松手,眼神里竟有与人类无异的绝望。
这些记忆,从未真正消失。
她转身走向初语碑,颤抖的手指在石面上写下第一个词:“**痛**”
。
随即,她停下,泪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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