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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麻子说,你当年给我说:“苟富贵,勿相忘,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可这话我一直是装在心里的呢,现在我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
马会来说:“当年我们都是把脑壳别挂在裤腰带上耍的人呢,现在哈,你王麻子,王大哥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提出来,只要在我一亩三分地范围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
王会整说:“马叔叔,我练习写了四个字,送与你小老人家”
,说着摊开字条,‘老马识途’,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一下子映入马会来的眼帘,马会来一楞,觉得气势非凡,联想到自己几起几落,宦海沉浮,止不住内心深处一颤,老马识途,正如我实,正和我意。
高兴得帽儿都戴不住,说:“知我者,王家父子也,会整这娃,名字没有取错,真是会整。
就把这孩子留在我身边,作秘书,跟着我,说不定将来还有搞场”
。
王麻子说:“老首长,谢谢了,谢谢了,会整娃儿说的好呢,提携之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呢”
。
马会来说:“我一辈子,不敢说扶大厦之将倾,挽挽狂澜之既倒,就这四个字呢,老马识途,裱起,挂起,让这四个字来监督我,走正路,干正事,顾大头,不拘小节,顾后头,确保晚节,哈哈哈”
。
当初,马会来当了县长,附庸风雅,觉得不仅仅是学而优则仕,还要仕而优则学呢。
以表明自己与其他那些泥腿子,大老粗还是有所区别的呢。
他字写得不好,但是又爱品字,评字,都知道满灌水不响,半灌水响叮当,也有人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打趣说:“首长哥子呢,你的字写得都不那么样,怎么还会品评人家的字画呢?”
,他说:“日逑得,这个道理都不懂,厨子不会下蛋,就不知道炒蛋香了”
。
其实他也在练字。
还是有些感悟,有些特点。
觉得写的是字,抒发的却是胸臆,那狂草就是他的至爱了,创意一发作的时候,披头散发,短裤挽袖,鼻脓口水,摇头晃脑,甚至抓操起大扫把,拖沾些水,在石板上,在土地上,狂书,为群众服务。
直到宣泄完毕,精疲力尽,人一下像是跨岩成泥石流一样,坍塌下去。
你若试图捋捋苗,培培土,使他像是雨后春笋节节高,不是窝笋叶子下拽货,说不定就需要你用锅铲铲往起来铲撬了。
可有时又是例外的情景。
那天他写着写着,气起来了,一把将纸笔墨砚抹翻在地,喃喃自语道:“还写什么呢,附庸风雅了,都是县首长了的哇”
,可他又觉得首长还是要有点涵养的,要沉得住气呢。
他又觉得呢,十个指头按跳蚤,那哪能行呢,四处开花,不如重点突破,就结合实际工作重点练习“同意”
二字是了。
他总觉得是,婆娘是人家的好,字儿是自己的乖。
也就凡是与人交往,只要三句话,就吹他的字画了,等着你的恭维了。
王会整被安排兼任书协的秘书长。
他想的用人哲学是长其所长,短其所短,他知道这马会来爱写个字,觉得这个不把这首长的字画包装推介出去,也就该一辈子是个书协秘书长了,也就像是你纵然满腹经纶,成天就在首长眼皮子下边晃,伯乐就是把天底下的公马母马都相完了,也不会往你身上瞟一眼,没有你的杏瓠子啃啊,他拈着胡须,细细琢磨,这哪是首长不提拔我啊,是我自己在给首长下巴下边垫砖啊,就是我是首长也不得提拔自己啊,他把巴掌伸直,拉的老远,扯起就是一巴掌,打在自己的鞋梆子脸上,憨啊,该挨啊,愚人三棒不醒啊。
王会整心想,活人总不能叫尿憋死了,总得有个办法,为此,他脑壳都挖破皮了。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他做了一个方案,要举办一次全国范围内的丹青高手参加的辉煌杯书法大赛,吹的是,起点要有世界眼光,国际水准。
为确保评选的公正性,结论的权威性,决定由公证机关公证匿名编号征集作品,邀请全球范围类知名的书法大家担任评委,采取无记名方式投票。
王会整留意马会来是否参赛了,作品是什么,他在那些参赛作品中去浏览,发现有同意二字,有些像是马会来的字体,可是又吃不准,他犹豫了,后猛地他把脑门一拍,这平常能写同意二字的又是哪些人呢,十有八九就是他马会来的大作了,讲说这两字写得飞叉叉的,但还是也有些功底,王会整窃喜,也就心照不宣地顺着毛毛摸,示意那些评委,说这“同意”
二字之作品,大家风范,堪称杰作,代表了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呢,那些评委,正想王会整请客喝酒呢,何况这几爷子也是王会整请来的,当然知道端了谁人的碗,就受谁人的管的道理了,也就跟顺着王会整的意思了,但还是过过大路不夹灰呢,通过投票箱无记名投票的方式,给作品“同意”
二字弄出个特等奖来了。
作品公示出来之后,过了几天再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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