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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然后……”
她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我们就忘了自己曾是执刀者、斩命人、间隙共鸣体。
我们变成普通人，生老病死，春夏秋冬，孩子叫我们爹娘，邻居知道我们的名字。
你会教我做饭，我会陪你喝酒，夜里躺在屋顶上看星星，说些毫无意义的情话。”
李寻欢闭上眼，泪水滑落。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放弃醒梦者的权能，意味着他将再也无法感知诸界波动，无法穿越命轨，无法阻止下一个熵鸦崛起。
他将成为一个“局限存在”
，被困在单一宇宙、单一时间流中，直至死亡终结一切。
可他也知道，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不是永生，不是神位，不是拯救亿万众生的荣耀。
她只想和他一起，活一次普通人的日子。
良久，他睁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我记得小时候，母亲常说，世界上最难的事，不是杀人，而是活着。
我一直不懂，直到现在。”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温柔而坚定，像是要把这一世的重量刻进下一世的灵魂。
风停了。
沙漠边缘的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银色光柱垂落，照在两人身上。
那是太初之境的余波，也是醒梦计划最后的干涉信号。
【警告：检测到自主意识脱离协议】
【执行者：X-9】
【状态：叛逃】
紧接着，整个天地开始扭曲。
实验室的残影在虚空中浮现又破碎，银袍女子的身影一闪而过，嘴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却被时空乱流吞噬。
“你不该这样做。”
她的声音终于穿透维度，“你若离开，谁来维持命轴稳定？谁来防备熵鸦卷土重来？”
“有人会接替。”
李寻欢抱起单婉晶，转身走向远方的地平线，“只要还有不甘命运的人存在，就会有新的醒梦者诞生。
而我……只想做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一个能在清晨醒来时看见妻子煮粥的男人。”
话音落下，光柱崩塌，裂缝闭合。
太初之境的数据洪流中，最后一个记录被自动清除：
【实验体X-9：终止追踪】
【备注：已进入不可观测态】
……
不知过了多久，一座海边小镇悄然成型。
青石板路蜿蜒至码头，渔舟随波轻晃，炊烟袅袅升起。
一间木屋前种着几株桃树，春日花开正盛。
屋檐下挂着一串风铃，每当海风吹过，便会发出清脆声响。
门开了。
一名男子走出屋子，身穿粗布衣裳，腰间别着一把旧飞刀，刀柄磨损严重，却依旧寒光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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