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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他的花运好,官运赌运,却大坏而特坏,四五年的工夫,亏空下来,有三四百万。
不但说得人家不肯信,简直说得怕人。
中间他也曾运动作江南省长,事已有九分成功,偏偏被一个张状元知道了,大为不平,打了个电报给政府,说这人是邪嬖子,焉能为一省的民政大吏?政府接了这个电报,就把原议取消,闵克玉只为这“邪嬖子”
三个字,把一只煮熟了的鸭子,给他飞了。
他恨张状元已极。
后来他做了财政总长,张状元电致政府,要在公款项下,移挪三十万元,维持他的纱厂。
阁议上已通融了,闵克玉记起张状元骂他邪嬖子的仇恨力持不可,也把原议打消。
江南人士,因此说了一段笑话,说到底是状元的文字值钱,“邪嬖子”
三个字,打断了一笔三十万元的收入,算起来一个字值十万元。
古人说一字值千金,那真小看了文字价值了。
这时闵克玉又歇了好久没做官,实在忍不住了,知道公府里等着要款,便和出纳处长极力联络。
这晚闵克玉,请秦彦礼便饭,本来对酌,并无别人,因为如此,就好商量秘密问题。
二来也是闵克玉一种手段,表示亲热的意思。
只要把秦彦礼联络好了,他和极峰烧鸦片的时候,要代为说什么都可以说得进去。
不然,你就把极峰联络好了,他是一天到晚包围极峰的人,要破坏你的事情,那也很容易呀。
闵克玉看到此层,以为这人面前,不能不下一番滚热的工夫,所以把秦彦礼当做自己家里人看待,一直引他在内室里吃饭。
这秦彦礼的出身,说来本有伤忠厚,斗大的字,还认不了三个,你和他谈什么政治经济,那不是废话!
所以这晚闵克玉和他只说了几句将来筹款的话,大半都是说哪里的戏好,哪家班子里的姑娘好,闲谈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提起了姑娘,正合了秦彦礼的心意,他就问闵克玉道:“我听见许多人说,近来八大胡同里的生意,都坏极了,许多姑娘都往外跑,这是什么道理?”
闵克玉道:“北京这个地方,不像天津上海是商埠的码头,仅是政治的中心点,市面还要靠官场来维持。
您想,现在各机关不发薪,一班人员,吃饭穿衣还有问题,哪里有钱逛窑子。”
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比起我们玩笑的时候,那真有天渊之隔了。”
秦彦礼笑道:“老哥玩笑的名儿,我也是很久仰的,听说有一位姨太太……”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闵克玉笑道:“是的,我有一个小妾,是在这里娶的。
我们弟兄,无不可谈的话。
小妾在那个时候,很有点微名,现在的胡同里面恐怕是寻不出来了。”
秦彦礼笑道:“那我是早已闻名的了,听说这位姨太太,对于戏剧很有研究,西皮二簧,都唱得很好,是也不是?”
闵克玉笑道:“你老哥是内行,在别个面前,可以这样说,在你老哥面前,是不敢说的。”
秦彦礼道:“这样说起来,一定是很好的了。
能不能够把我这位嫂子,请出来见见。”
闵克玉道:“我正要请她拜见,怎么说能不能的话。”
便吩咐内听差道:“进去把三姨太太请出来。”
听差答应着去了。
不一会的工夫,只见幺凤穿了一套水红绸的西服出来,正是宫鬓堆鸦,玉肌袒雪,芍药临风,芙蕖出水,说不尽的花团锦簇。
秦彦礼虽然出入朱门,见的不过是些北地胭脂,像这种江南尤物,和那混合中西的服装,却是少见。
说什么色授魂与,简直目迷五色。
便含笑站立起来。
闵克玉连忙指着秦彦礼告诉她道:“这是秦八爷。”
幺凤把只雪白的胳膊,垂下去挽着,对秦彦礼弯着半个腰鞠躬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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