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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学仁道：“我哪又敢多求呢？也只希望适用而止呀！
可是他们连一封文言的信，都写不通，能说够用了吗？我现在想了一个法子，把那一所房子，作两半，前进让这三个小孩子搬去住，后进就请杏园兄在那里下榻，叫他下学回来，跟着杏园兄随便请教请教。
我是没有别的报酬，除你房钱不要外，一切茶水伙食，都是我的。
束脩自然也是有的，不过我说不出口，事后再定罢。”
杨杏园道：“呵哟！
不敢当。
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我怎配教人家的国文？至于报酬的话，尤其是谈不到。”
富学仁站了起来，伸出那个大肉巴掌，握着杨杏园的手道：“我痴长两岁，叫你一声老弟台。
我这种人虽不配和你攀个文字知交，你要知道，我是极端信任你的一个人。
刚才所说的话，是我计算了一晚上的话，绝没有半点虚伪，你又何必同我客气呢？”
杨杏园见他事出至诚，说道：“凭我这一知半解的本事，也许可以和令郎令侄帮一点忙，不过我太忙，叫我做坐蒙馆的先生一样，一天教上几点钟书，那是办不到的。”
富学仁笑道：“那样办，不但我请不起，岂不是把你当了三家村里的老学究？我的意思，是让他们自己看书，请你随便指点指点。
像暑天晚上乘凉的时候，冷天对炉子向火的时候，随便谈谈，都是学问。
再说，我这样布置，还有第二个原因。
因为舍下人多，他们下学回来，和家里每个人多谈三句话，就没有看书的工夫。
要让他住寄宿舍吧？他们手上有钱用，若是交上个三朋四友，胡闹起来，那就更糟了。
我既不要他们在家里，又不愿他们住寄宿舍，所以生出了这样一个折衷办法。”
杨杏园听富学仁说这一番话，倒觉得他真是对子弟读书，打一番算盘的。
便笑着说道：“等我考量考量。”
富学仁一摇头，也笑道：“唉！
我的老弟台！
我们还学那种官话做什么？”
用手抱着拳头，拱了几拱，说道：“好好，就是这样为定，过一半天，叫他们都来见先生。”
杨杏园道：“不必，要是用那种俗套，我就不敢从命。
等我搬进新屋去的时候，你介绍介绍就是了。”
富学仁倒也痛快，就依从了。
他又道：“搬家这样事，最是麻烦。
这边搬去，是要把整理好了的东西，闹得稀乱，到那边又得把稀乱的东西，重新整理，我看杏园兄对这事有些腻。”
杨杏园道：“一点都不错，我就怕这桩事，所以住在这里，三四年，总是懒得移动。”
富学仁道：“这样得了。
请你只把这边的东西收拾好了，搬家和那边的布置，都是我叫人办理。
并且亲自去监督他们。
那天，你简直可以在什么地方去听半天戏，等布置妥贴了，再进新屋。
好不好？”
杨杏园笑道：“这是最痛快的事了，还有什么不可以？”
富学仁右手拿扇子，点着左手的手指头。
说道：“今天是星期二。
星期四星期五，打扫裱糊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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