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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很久。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他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里，有释然，有折服，有对未知世界的敬畏，也有一丝自嘲。
他伸出手，拿过桌上那本摊开的《道德经》，轻轻合上。
又拿起那几张抄满工整小楷的宣纸，仔细地叠好。
然后，拉开办公桌最底下的那个抽屉，将经书和抄写的宣纸，一起放了进去。
关上抽屉。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个打太极的身影，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复杂、却又最终归于平静的弧度。
“看来…”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这《道德经》…还真没白抄。”
省人民医院门诊大厅。
上午九点刚过，人己经塞得满满当当。
空气里混着消毒水、汗味和说不清的焦躁。
挂号窗口排着长龙，候诊区的塑料椅子没一个空的。
咳嗽声，小孩哭闹，护士的叫号声，嗡嗡地响成一片。
小护士刘夏端着治疗盘，急匆匆穿过人群。
她要去输液室。
步子快，但很稳。
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
突然，一阵刺耳的吵嚷从挂号区那边炸开。
“抓小偷！
抓骗子！”
“装什么傻！
刚才撞了人就想跑？”
“跟他废什么话！
叫保安！”
人群像被惊动的马蜂，嗡地一下围拢过去，堵住了通道。
刘夏踮起脚。
人缝里，她看见一个男人被围在中间。
男人三十岁上下。
个子挺高，但背有点佝偻。
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夹克，牛仔裤膝盖磨得发亮。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是空的。
像丢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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