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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一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咚。
一声轻响。
“女孩的情况，能支撑长途飞行吗？”
他问。
“不能。”
翻译立刻回答，“约翰逊医生说，莎拉的身体非常虚弱，就像一件脆弱的瓷器。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她彻底破碎。
长途飞行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所以，约翰逊医生代表莎拉的家人，恳请您……能不能前往美国，为莎拉出诊。”
“所有的费用，包括您的出诊金、行程、食宿，以及所有可能产生的责任，都由他们一力承担。”
电话那头的约翰逊，又急切地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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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恳求。
“李医生，约翰逊医生说，这是他作为一名医生，同时也代表一个父亲和母亲，对您的请求。”
李道一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眼，望向窗外。
夜色如墨。
“我知道了。”
他说。
“我会考虑。”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诊所里，又恢复了寂静。
只有那本摊开的古书，在灯光下，静静地散发着岁月的味道。
第二天。
李道一拨通了杨春华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
“道一？”
杨春华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练，带着一丝爽利。
“杨厅长，是我。”
“这么早，有事？”
“美国那边有个病人，想请我过去看看。”
李道一言简意赅，将莎拉的情况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
杨春华没有立刻表态。
她虽然不是一线医生，但在卫生系统这么多年，深知这种病例的棘手程度。
这己经不是医学问题了，更像是一个哲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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